“陌上行,呜呜呜~~~~,陌上行,出来救我们可好?我知道,我知道你没有这个义务,更没有这样的责任,你行行好,帮帮我们可以吗?”我翘首乞望哭得撕心裂肺,哭得悲痛欲绝,我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的伤心,这种苦涩的感觉似曾相识。
黑色的液体从眼眶中汹涌而出,来自身体的变化我已经麻木不仁,来自外界对我的称呼我已置若罔闻,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心中那份执念一直支撑着我,不管自己是人是妖还是尸,只要我还有思想还会动,我一定要回家,我怎能舍弃与我一样飘零无靠的孩子呢。
幽幽泣其鸣,嗷嗷响彻天,悲怆惊飞鸟,顾得一人怜。我边哭边唤陌上行,凄怆涕下,哭得惊天动地,哭得鼠精们为之动容,左顾右盼不知所以,更有甚者从金罩之上纷纷跳落而下不知所踪。
“嘻嘻!这活死人有点小手段嘛,好生讨厌,哭得连媸娘也快把持不住了,嘻嘻,你不要哭天喊地做无用之举了,幽都弑神---陌上行是何许人也,哦,是了,你怎会知晓呢?嗯?媸娘发个善心让你死个瞑目,这幽都弑神呀可是个噬母杀父臭名昭着令天地唾之之人,当然啦,你与他无情无义,我与他无恩无仇,你喊破喉咙他也不会出手相助的。嘻嘻,也好也好,你想要哭就尽情地哭,这样的肉质更加鲜美。”媸娘说到这,忽然话锋一变,咬牙切齿凶狠道:“但如叨扰到我的宝贝们办事,我绝不轻饶!”说完她褪下手臂上那串水绿色的珠子扬手一抛,串绳子散开,珠子霎时成雨,“哗啦啦”全落在群鼠之中。
瞬间,鼠群像炸开了锅,它们像打了鸡血似地疯狂地相互撕咬吞噬着。顷刻间,唇齿摩擦声,皮裂骨碎声,“咔咔”啃噬金罩声,“扑通扑通”鼠精掉落声,我早已吓得呆若木鸡,连哭都忘记了,只傻傻地站着。
那个金光闪闪通体透明的半球形物体已被啃噬的满目疮痍,鼠群蜂拥而至,我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慌张地将鱼鮊鲐连拉带拖地扶了起来,举目四看,前方亀无蠡仍被五头巨蟒纠缠不放奋力厮杀,五头巨蟒虽已失去三头,但凶猛如故,媸娘不阴不阳嘻嘻地笑着,当最后一抹金光消失时,只听得“嘭嘭嘭”几声,亀无蠡千沟万壑般熔浆滚滚的龟裂闭合的天衣无缝,在我们的脚下凹进一个坑,刚好容得下我们几个,亀壳油光锃亮像浇了一层厚厚的油,连苍蝇都难以立足。
鼠群纷纷攘攘从亀壳上滑落。
霎那间,地面上,山壁上,洞顶上全是黑压压的鼠精,它们顽强地从各个角落弹跳过来,无奈连苍蝇都无法立足的亀壳,哪能让它们得逞,几番过后,它们安静了下来,一齐看向媸娘,我也跟着不由自主看向她。
此刻,亀无蠡两扑三咬把五头巨蟒最后的两个头也一并咬掉,仰天一吞,那巨蟒如面条般滑进亀无蠡胃胄之中,它一刻不停拔腿狂奔。
“嘻嘻,老亀,千年未交手,法力精深得很嘛,哎呀,你不要跑嘛,三郎还未与媸娘成婚呢,娃娃们,还不快快动手相请?”媸娘见鼠精们“吱吱吱”乱叫并无动作,才恍然回神,笑得腰肢乱颤道:“嘻嘻,老亀,你这就不够厚道了嘛,只许你吞食我的金叶蛇殇,就不许我家小儿在你背上嬉戏打闹?”媸娘伸手一指,鼠精领会,转向矛头,我心一沉,心想大事不妙,果不其然,鼠精们争先恐后往我们身上跳。
顿时,满头满身全挂满了老鼠,“啊~~~~~~”我吓得连呼带蹦,鱼鮊鲐刚一睁眼又晕了过去,这家伙就没有清醒过,咋就这么菜啊。
“亀无蠡,亀无蠡!”我疯了一样大叫,紧紧地护着鱼鮊鲐身子,黑色的液体在鼠精地啃噬中顺着手臂流到鱼鮊鲐苍白的脸上又溢进了他干涸的嘴里,只见他努了努嘴,猛然睁眼,一对猩红的珠子贪婪无比,我心一惊,就在他龇牙腾空扑来之际,侧边一物横扫而过,来不及眨眼,一群鼠精被扫得早不知去向,鱼鮊鲐头一歪又不省人事。
“媸娘,得饶人处且饶人,无须如此决绝,鬼面三郎终归是鲛族之子,又是天选之人,更何况如今他已有孕在身,你就高抬贵手放他入沧溟吧!”老狐狸站了起来,伸了一个懒腰,看了我一眼,平静说道。
眼泪再也抑制不住夺眶而出,这只残弱被我打垮的老狐狸,竟又出手相助。
“嘻嘻,吓,吓我一跳,我当是谁呢,原是暗影天尊啊!哎呀呀,你怎会落得如此这般,嘻嘻,这事本不该你管,请天尊勿理便是了。唉,罢了罢了,本姑娘已无兴致逗弄下去,小的们,好好享受吧!”媸娘再次挥手一扬,亀无蠡后背忽地长出一层细绒,鼠精们骨碌碌全跳到背上,这次它们把目标直指亀无蠡,“咔嚓咔嚓”整个洞中充斥着这毛骨悚然的啃噬声,亀无蠡前冲后撞但终被媸娘挡住去路,急得“呼哧呼哧”直喘粗气。
“亀无蠡!快跑啊!”我大叫着,从凹坑里爬了出来,拼命地用脚踢踩着这黑压压围得水泄不通的鼠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