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后,便直接问道:“白叔,以前我在码头干活儿的时候曾经听杨叔跟我说过,你们有一个孩子,在小的时候被开水烫到了手臂,并且还烫到了手弯处。”
白渊眼神一厉,心里也警惕了起来,他不动声色道:“小韶没有说错。”
林齐对人的态度比较敏感,他往陆耀身边靠了靠:“我是想问问,你们孩子走丢时,身上穿的衣裳,上面有没有绣一个泉字?”
林齐这句话,犹如一个惊雷在白渊心里炸开。他顿时失了方寸,什么警惕都被他抛在了脑后。
他急急的点头,激动的眼圈也慢慢红了,抖着嘴唇道:“是,是的。你怎么会知道?”
泉儿走丢的那天,身上穿的里衣有杨韶绣的他的名字。这件事情他没有跟任何人说过,外人不会知道这件事情,现在被这个小哥儿说了出来,是不是证明他们的孩子有可能被找回来了?!
“我和我夫君,前些日子去南渡县,在一家农户里,碰到一位十五六岁的年轻人,他的名字叫山泉。”林齐道,“他把袖子捞起来的时候我看见了他手弯处的疤痕。”
“这个位置的疤痕太特殊了,我就想起了杨叔清醒时跟我说过的,他的孩子手弯处被开水烫伤过。”
白渊抖着手向前一步:“没错,那时候泉儿贪玩,趁着人都没在自己偷偷摸进了厨房,没想到被开水烫到了,小韶为此还自责了好一段时间。”
他哽咽着声音道:“只是还没等我们带他去看大夫去伤疤,他就不见了,我们找了好久都找不着他。”
林齐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能把自己知道的消息快速说出来:“后来我问了山泉的奶奶,山奶奶告诉我们山泉其实是被他们收养的,因为遇见他时身上穿的衣服上面绣了一个泉字,所以给他取名叫山泉。”
那一件衣服,山奶奶现在还好好留着,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让山泉和父母相认的时候有个证据。
陆耀接过话:“那件衣服山奶奶也给我们看了,确实绣着一个泉字,而且还是用蓝色泛光的丝线绣的。”
从他们说出丝线颜色的时候,白渊就已经能够确定这就是他们的孩子,因为那蓝色泛光的丝线是他第一次跑商从外地带回来给杨韶的。
他眼眶通红,嘴角忍不住上扬,似笑似哭。良久他终于忍不住,背过身去,伸手抹了一把脸。
十多年来,他心里的自责并不比杨韶少一分,只是他还得撑起整个家来,还得做杨韶的依靠,如果他也倒下了,那么这个家就得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