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浑身都疼，特别是脑袋，晕沉沉的，感觉像要炸开了一样。

耳边不停地有妇人的哭闹响起，让他片刻也不得安生，真是吵死了！

“陆耀啊，三伯母也不是那种讹钱的人，实在是你三伯父的那个腿……”

“你三伯父要是再出事，可让我和你弟弟怎么活啊。”

妇人说着，又开始凄惨地哭喊了起来，这声音极为刺耳，陆耀想破脑袋也想不到是谁。

他猛地睁开双眼，甩了甩脑袋，有些恍惚得看向面前的妇人。

陆耀被她身上那件红色碎花袄吸引了视线，妇人年约四十来岁，身形细矮瘦小，等她边哭边抬头偷看陆耀反应时，陆耀才看清了她的面容，一脸尖酸刻薄的模样！

陆耀脑子恍惚了一刹那，脑海中三伯母张翠花的脸和眼前妇人的模样逐渐重合。

他拿起一旁的水碗喝了一口凉水，沙哑干涩的嗓子顿时缓解了许多，然后才小心地出言试探：“三伯母？”

“你这孩子是昨个淋雨淋傻了不成，说话这样迟钝，连你三伯母都不认识了？”

张翠花看着他嗤笑一声，又出言嘲讽陆耀的父亲。

“说来也奇怪，你昨天在你爹坟前跪了一天，你那早死的爹不是还学了点医术，怎么在地底下，也不保佑保佑你啊？”

饶是陆耀再好脾气，此时被人当面羞辱自己早逝的父亲，心底也冒出了三分火气。

“三伯母既然知道我跪了一天，现在还病着，又为何非要在这个时候上门，向我索要银钱？”

陆耀没给张翠花说话的机会，句句紧逼:“这几年，你借着三伯父的腿伤拿去了多少，三伯母算过吗，只怕十条腿都治好了。”

“何况往日看在亲戚情分上救济你们家也就罢了，如今我爹的祭日刚过，三伯母就这样苦苦相逼，难道就不怕他老人家从地底下爬上来找你理论吗？！”

陆耀越说声音越大，说到最后一句时声音像在张翠花耳边炸开了一样。

恰在此时，有冷风吹过，张翠花看着陆耀那张苍白的脸，只感觉后背寒津津的，整个人怎么待都觉得难受。

她顿时伸手指向陆耀，脸上全是恐惧慌乱：“你……你不是陆耀！你一定是被鬼上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