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此言,曜依旧如听他人事,没有丝毫反应。
而皇上瞧了曜许久,似对曜的“回应”很是满意,“青冥与你很像。虽你为世出枭卫,他是瘴林孤儿——朕听说,冥多次失忆。”
曜回,“是。”
“没有过去的人,才能炼成最好的刀。即使有人告诉他所谓过去,终究会忘。除了死人,唯毫无记忆,无根者,可信。”说罢,皇上又笑了笑,“琅儿聪慧,选中了冥。当然,这孩子也是琅儿带回来的,也算有些渊源。琅儿啊——”
皇上仍是笑,语气里却有些无奈,“若先皇没有提前禅位,怕是这皇位,轮不到朕。”
谨德公公闻言,本想进言“天选吾皇”诸如此类。但他最知皇上,自皇上将久不出的苍龙令交于青冥起,皇上显然是有意与曜说这些。雾非雾,花非花。他不便插嘴此类虚言。
只是谨德心中清楚,皇上虽以先帝与曜的父亲之间为类比,是想套出曜是否知道有关先帝之事。但曜的性子向来独立于世外,即使曜真从其父口中得知过什么,也未必会应皇上所问。
所谓信与不信,陛下又真正信过谁。如陛下所说,曜与冥,虽出身不同,却殊途同归。他二人是为苍龙魁枭卫,又独立于苍龙魁外,更独立于世外。
但,不信未必,信也未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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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冥回到苍龙魁,赤怜悄无声息地进到青冥房中。无声之间,青冥将苍龙令飞掷而出。
赤怜接过,哟了一声,“老皇帝这是要分卫威的权呢。”
“平衡。”
“平衡?”赤怜笑了笑,“自古帝王信而不敢信,总想着这些以为制衡的法子。曜携天子令,再赐你苍龙魁中枢苍龙令。苍龙令看似只辖制苍龙一令,但皇上这一赐,无非是向他人说,你与曜,才是他身边的左右护法。”
“永乐王。”青冥道。
“必竟你是由他带进宫来的。即使你会失忆,即使你无根,无来处,无过去,但仅这一点,皇上永世不得忘。如今是非,他必要警醒你,你乃天子刃。”
“赐令未必是信。疑心未必不信。”
赤怜嗤之以鼻,“历朝历代,越是高位,疑心越重。今日信,他日疑。国家为后,皇位稳固才是最重要的。”
赤怜将令牌抛回给青冥,“抓走肖言琅不重要,是谁更不重要,苍龙魁今昔如何亦不重要。是非种种,夺嫡之争,插手天子苍龙魁,才是触了老皇帝的逆鳞。”
“杀无赦。”
赤怜挑眉,“永乐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