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前三大监之一,足矣。
他是离晋亲王,论礼制本该派太子前来,论事由也该派始作俑者:太子妘疏。如此,也证明燕郊皇帝的确因乐瑶坊一事对太子生出不满,且这份不满,也因派大监前来谓同昭示朝野。
肖言琅心笑,妘疏当初表示自己这储君的位子坐得并不安稳,看来也并非完全是假话。燕郊皇帝的不满不可能仅仅是因为乐瑶坊一事,就能如此明示的。
惠妃聪明,想必巫祸案就是贼喊捉贼,再演一出示弱退让,委曲求全。之后突然染病,博圣上怜惜,再有二皇子忧心晏皇后急切讨要陈太医,已然入套。若就此暂且作缓,局面应大不相同。
但方裴纵火陈太医府邸,陈老两位门徒暴毙家中,误打误撞地,不仅是让二皇子心生恨意,有了最初结盟的倾向。照料晏皇后的陈太医突遭此劫,燕郊皇帝不可能不怀疑,继而将其与内宫争斗联系在一起。
这也是肖言琅并没有真正惩罚方裴的原因之一。另一方面,自然还有母亲姝妃的原因。方裴爱乌及巫,只要他与母亲的目标仍是一致的,方裴便绝无可能背叛他。
有了方裴误打误撞的掺和,皇帝疑心,陈太医也被调回晏皇后身边。惠妃与太子的局要么无声无息地作罢——其实也不失一种缓兵之计。只是太子抓到中宫卫尉身份可疑这一点,心觉抓到极有力大可一箭以雕,同时扳倒晏皇后与二皇子,甚至给他当头一击,又怎么舍得无声无息地作罢。
妘疏这一步并没有走错。他的确想了千万说辞,更可以离晋与燕郊的关系暂退禁军保下那几名女子。但他没想到妘疏会对他下狠手,一不做二不休。届时死无对证,金殿对峙任他妘疏来说,二皇子很明显不是妘疏的对手。
只是妘疏当他是变数,却忽略了青冥。妘疏怎么也想不到,禁军在乐瑶坊严刑逼供,为他做着扳倒晏皇后与二皇子的准备,青冥却是将乐瑶坊的人和禁军都杀光,一个活口不留。更是借烛台引燃的火,将富丽堂皇盛极一时的乐瑶坊烧得断壁残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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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青冥这种不计生死的人来比,妘疏怎可能狠得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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晟公公来,肖言琅装作毫不知情,直到院前的小厮传话,他才一脸惊讶地出来迎接,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
晟公公代天子探视安抚,除了送来天子赏赐,当然还是得交谈几句。
肖言琅顺势说,“听闻陛下有恙,本想进宫请见,但听闻皇子请安都作罢,外使更不便打扰。”
晟公公笑了笑,“贵卿有心,陛下偶感风寒无大碍、前些日只因太医嘱,陛下需静养休息,才免了皇子大臣们的请安。”
好一个太医嘱,也好一个静养休息。
肖言琅暗讽,面上倒是温和笑着,与晟公公说,“陛下一病,城中便作大乱,好在陛下醒得及时。想来太医妙手,及时查清病源,对症下药。”
他这话里有话的太明显,晟公公除非是个聋子才听不出来。
从妘倪处,肖言琅得知三大监都是随当今圣上一同长大的近侍宦官。但可不可能出问题这一点,并不能从性情与相伴年岁上来判断。
在皇上身边侍奉多年,自然难从晟公公脸上瞧出什么。
晟公公听闻肖言琅所言,面色如常。之后便是几句客套,就要告辞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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晟公公走后,在一旁静若无人的青冥突然说,“潜入大内并非难事。”
肖言琅愣了一下,随即就笑,“不必冒险,潜入大内并无太大意义,现在这样叫宫内的人来猜测我们的行动不是更好?”
青冥却说,“三大监。”
肖言琅反问,“你也怀疑三大监中出了问题?”
“所呈食物,近侍宦官必为天子试毒。”
的确,虽然如今三大监位高,试毒这种事都由其他近侍宦官来做。这毒无色无味也不致命,但沾染便如风寒一般。想要瞒住三大监很难,但三大监要悄无声息地封手下宦官的嘴,轻而易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