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在苏墨意料之中,苏墨来这的目的可不是让自己以骚扰的名义被帽子叔叔带走,于是他继续说道:“我没有坏意,我只是希望不会有下一个女孩被伤害。我的女儿昨晚差点死在那三人手里,但是由于对方是精神病,最后只给了赔偿,就不了了之。”
大约是这话里有什么触动了毕小蒙紧绷的神经,她的态度也变得软了下来。
“那你想让我做什么?如你所见,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我也不认识你,不认识那三个精神病。”
苏墨见毕小蒙还这么说,显然是不愿意提起之前的事。
这让他有些着急,毕竟突破点就在毕小蒙身上。
“我不知道当初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的父母愿意不追究,把责任都揽在你身上…”
苏墨话没说完,就被毕小蒙打断了,“呵,还能因为什么,不就是收了胡志远的好处。”
毕小蒙的语气嘲讽,一双漂亮的眸子毫无色彩,可能是回忆起过往,脸色也变得凶狠。
五年前,她由于学习压力,变得沉默寡言,不爱说话,被父母送到医院检查,负责治疗毕小蒙的医生正是胡志远。
刚开始接触胡志远的时候,胡志远表现出来的样子让人非常放松警惕。
因为他很尊重人,不被父母重视的软弱内心,胡志远却能够做到尊重她的想法。
毕小蒙当初还把胡志远当做知音来看。
后来,有一次,她一个人去医院找胡志远治疗,由于父母不能来接她回家,胡志远提出送毕小蒙回家。
路上聊的很愉快,胡志远突然提起自己家里会有让毕小蒙十分感兴趣的东西。
毕小蒙没有多想,就表示可以去看看。
谁知道了胡志远的家里后,胡志远就暴露本性了。
那一个小时她经历了别人想不到的痛苦。
她不明白,自己当做知音叔叔看待的人,为什么会对自己做出那样的事。
当她跌跌撞撞回到家里,把自己被胡志远侵犯的事告诉给父母,父母第一时间带他去医院找了胡志远。
但是,第二天,父母突然告诉毕小蒙,以后不能对外人提起那件事。
毕小蒙不明白,明明自己受了委屈,为什么还要原谅放过施暴者。
起初她也闹过,但是父母不仅不听,更严重居然对她动手了。
也就是那次,她歇斯底里的询问父母为什么要这样做,父母才将事实告诉给她。
原来是毕小蒙的爸爸在胡志远姐姐的公司里上班,而胡志远表示,只要毕小蒙不对外说,她爸爸的工作就能保住,同时还能升职加薪。
另外胡志远会帮忙让毕小蒙的弟弟进入京市最好的学校。
那所学校,每年的名额都有限,父母操碎心都没能让毕小蒙的弟弟进到那所学校。
而胡志远许诺能够将她弟弟送到学校里去,再加上升职加薪这个事,两个诱惑下,毕小蒙的父母同意不追究胡志远做的事,并愿意保守这个秘密。
当初毕小蒙年纪小,父母又一直在她耳边反复分析利弊,她耳根子软,多少钱也没有反抗的余地,最后不得不听了父母的话。
后面,胡志远确实是将她弟弟送进了那所学校,她的爸爸也如愿升职加薪了。
而受伤的只有她。
幸好家里的人都默契的不再提起这件事,而随着时间推移,毕小蒙内心那份不甘和愤怒,也逐渐消失了。
一直到现在,她都不愿意回忆起。
如果不是苏墨突然找到自己,恐怕她也不会主动去想。
毕小蒙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小女孩了,如今的她三观早已形成。
也自然懂得当初父母为了弟弟而选择无视自己所受到的伤害,也明白自己被利用了。
毕小蒙也知道,那年发生的事,传出来对她本人的影响是最大的。
毕竟这个社会,名声是最重要的。
所以毕小蒙也很无力,哪怕自己是受害的一方,也不能维护自己的权益。
她也只能做到不去想,否则越想越痛苦,怕是要被压的喘不过气。
苏墨就静静的听毕小蒙打开话匣,把心里话以及当初发生的事讲出来,心里很不是滋味,甚至非常同情眼前的女孩子。
他在想说什么话来安慰毕小蒙,而毕小蒙就好像察觉到她的心理想法了一般,语气有些凄凉悲凄:“你肯定觉得我很可怜是吧。”
“我也觉得自己可怜,很可悲,我什么都做不到。”
毕小蒙自言自语,言语之中透出一丝令人伤心的绝望。
苏墨皱着眉,看着眼前明眸皓齿的女孩,如果不是他查到了五年前的事,恐怕他都很难将被伤害和毕小蒙联系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