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心里着急,又不敢表现出来,只得以笑掩饰,继续劝道:“不能再拖了,世子之位应该早定,再过几年你也渐渐年老,那时哪里还有精力教导孩子?”
“我是担心他太不成样子,接回来反倒让我头疼。”长定侯往嘴里灌了口香茶,去去药的苦味,眉头皱得更紧。
顿了顿,叹着气喃喃道:“嶂儿倒是不错,可惜……”
可惜不是他亲生的,相处得再怎么和睦,也始终隔着一层,何况不是闻家的血脉,如何能袭爵?
宋氏听他提及闻嶂,心下一喜。
但见他一脸愁苦,心又跟着灰了大半,忍不住暗骂,这个老顽固,不是亲生的又何妨,有能力替他守住家业不就成了?
长定侯起身走向里间,“算了,这件事还是以后再议吧。”
宋氏也只得结束此话题,进去歇息。
翌日早上,闻嶂过来请安时,宋氏屏退了左右,苦口婆心道:“你也该多去你父亲面前表现表现,多培养培养父子感情,终日只是在屋里读书,有什么用?你书念得再好,就是明年考中进士,他也未必能立你为世子。”
闻嶂冷笑道:“只怕感情再深,他也不愿意呢,我毕竟不是他的亲儿子。”
距离闻泸出事已经过去这么久,长定侯却一句也没提立世子的事,可见并没把他这个继子放在心上,多半是想让那个庶子袭爵。
“愿不愿意,你争取了才知道,”宋氏把声音放低了些,“实在没法子,也可以使一些手段,这么大一个基业,日后全给了别人,你能甘心?”
闻嶂疑惑道:“使什么手段?”
使什么手段,也改变不了他与长定侯不是亲父子的事实吧?
宋氏缓声道:“他无非是觉得你非亲生,难跟他跟闻家一条心,担心你将来不会像亲儿子那样敬奉他,你想办法打消他这些疑虑不就是了?”
“这……让我想想吧。”闻嶂拧着眉,低头思索了起来。
最近给皇帝请平安脉的任务给到了闻芷身上,因此她每日都得进宫,一去一回比较费时,一天里几乎一半时间都用在了往返的路上。
这天出门得晚了些,来到养居殿已是午时,进殿时皇帝正在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