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活了几十年了,还能治不住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片子?
“明日我派马车来接你,”临走时,宋氏满面慈蔼道,“那边你住的院子早都收拾出来了,就等你入住呢。”
闻芷含笑送他们出去,直到几人上了车,离开细平街,方返回宅子里。
常乐笑道:“夫人倒是对小姐热情得很,就是不晓得是笑里藏刀,还是真心实意。”
“且不管这个,先收拾东西吧。”闻芷边往二门里走边吩咐,“把日常穿戴以及用得着的物品带上就是,其他的留在这里,要用了再过来取就是。”
她不确定能不能在那边住长久,住着看看再说,她比别的多数姑娘幸运的是,少年时有疼爱自己的祖父祖母,带着她从内宅走了出去,如今即便与家人不和,也有别处可去,有退路可走,不必太委屈了自己。
另一边,宋氏回到侯府不多时,儿子闻嶂过来请安。
“不是说要接闻芷回来么?怎么没见人?”
宋氏倚在引枕上,笑了笑,说:“明天才过来呢,你今儿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你舅舅店铺里不忙吗?”
闻嶂在她下方的圆凳上坐了,抱怨道:“我是个读书人,将来要走仕途的,怎能老待在铺子里染了满身铜臭味?日后叫人知道,岂不笑话我么?以后我不去了。”
“不去就不去吧,”宋氏让丫头端了在水里镇凉了的瓜果来给他吃,“你舅舅那儿也不缺人,原也是我想让你去跟着见见世面罢了。”
递了块甜瓜过去,遣退了左右的丫鬟婆子,又道:“也别总在屋里读书,有时间多去与你父亲亲近亲近,向他讨教些治国安邦的道理,他有两个亲生儿子呢,你不积极些,莫说爵位,就是家产也轮不到你分。”
闻嶂今年二十一岁,以前跟着生父姓李,母亲嫁给长定侯后就改姓了闻,十几年来与长定侯的关系也不错,只是到底隔着一层,算不上亲就是了。
“儿子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