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迟原本打算一直就这么把闵姝关着,要她受尽折磨,也尝尝求死不能的滋味,但如今想法却有了变化。
因为他发现,折磨她并不能给自己带来精神上的解脱,他已经被困在这仇恨的泥淖里面了,再沉沦下去,只会万劫不复,而今日的他,已然不想待在地狱。
所以他没再与闵姝掰扯,吵了几句便走了,就在当晚,闵姝如愿收到毒酒一杯,赴了黄泉。
谢迟命人在营地外面的山上掘了座坟,将她埋葬,而后修书上禀皇帝,言明母妃已经被自己处死。
又是两日后,谢迟把军务向各部交代妥当,命武、戚两位将军共同代理军中各项事务,自己离开北疆,向南朝盛京的方向赶来。
闻芷此行回京并不赶时间,故而一路上颇为悠闲,天亮启程,天晚了就休息,半个多月下来,也才刚刚离开北疆地界。
这日行至宗云府,天快黑了,但距离城镇还很远,眼见着就要露宿野外,幸好碰到一家开在官道边上不远的客店,也算有个落脚之处。
“山间小店,寒酸简陋,几位客官将就将就吧。”年轻的伙计端了几壶茶来,笑吟吟地道。
茶的味道很涩,还有点苦味,实在不算好,但出门在外,也没必要太讲究,小本经营,店又开在荒郊野外,有茶就不错了。
“店里有什么吃的,都做了端上来吧,”常喜自袖内摸了两块银子出来,递给伙计,“要快些,我们吃了好去歇息。”
常乐补充道:“提前备好热水,稍后我们要用的。”
伙计乐呵呵地答应着,转头跑去了后厨。
这家店是父子俩开的,方才那伙计便是老板的儿子,后厨还有个厨子,是个高壮的青年男人。
除了闻芷一行外,店里还有两个客人,比他们早一点到,此时已经用完了晚膳,去客房休息了。
常乐喝了杯茶,尚还觉口渴,便又斟了一杯慢慢喝,“这是在官道边儿上,按说每天来来往往的人不会少,这店不至于这般冷清才对啊。”
“也不一定,过往的人多,未必都住宿,”常喜四下打量着,“也有可能是他们经营不善。”
闻芷也觉得这里是过于冷清了,不过现在又饿又累,只想赶紧吃了饭,去客房里躺着,也没顾得上多想。
后厨的动作很快,没多久便送了饭过来,开始陆续上菜。
用罢晚饭,众人各自回房,洗漱安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