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自己没有的东西,就可以理直气壮去抢别人的?大阏氏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闻芷委实想不通,为什么一个魏人会站在北戎那边,并说出如此不要脸的话,索性就不去想了,毕竟这世上什么人没有呢?

对面那人覆盖冰霜的面容染上愠色,“你在讥讽我?”

闻芷皮笑肉不笑地道:“我怎么敢呢?您是北戎最尊贵的大阏氏,我一个小卒子怎敢对您不敬?不耽误您了,外臣告退。”

她的身影越走越远,很快湮没在风雪满天的黑夜之中。

大阏氏轻蹙起细眉,改用回戎语,向身后的侍女问道:“这女子叫什么名字来着?什么出身?”

“闻芷。”侍女近前答道,“暂时没查到她的家世,只听说在魏朝做官,是白虎坪北营里的指挥使,据奴婢猜测,她应该不是世家女,出身不高。”

“北营指挥使?”大阏氏自然知晓北营是什么地方,因此对闻芷的厌恶之心顿时愈盛,“难怪这么嚣张呢。”

回到宴上,过了好一阵,闻芷的心情才逐渐有所回转。

子时将近过半,宴席终于散尽。

等到谢铭与汗王作别,回牙帐歇息,闻芷才也往回走。

此时的风雪比先前稍敛了些,整个王廷都慢慢地沉入寂静,四下除了巡逻的官兵之外,几乎没有人出来走动。

闻芷此时脑子里乱糟糟的,尚无睡意,遂有意将脚步放慢些,在外面多吸吸冷风,清醒清醒头脑。

经过一座牙帐门前时,忽见两个戎人拖着个浑身是血的男子出来,往雪地上一丢,随后叽里咕噜不知骂了几句什么,就回了帐内。

“那是怎么了?”

赛朗摇摇头,疾步过去瞧了一眼,回来说道:“是个王室的奴隶,被打死了。”

说到这里,她看着闻芷,欲言又止。

“是个魏人。”

“魏人?”闻芷登时骇然,忙走过去看。

常喜蹲下身,把灯笼往这人脸上一照,果然是魏朝男人的长相。

赛朗怜悯道:“绝大多数的魏人被俘到北戎后,都会沦为奴隶,地位最低等,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

从前她没不觉得这些人可怜,那是因为像她这样的平民百姓根本不清楚两国交战的真相,如今亲历过后,心境已全然不同。

闻芷捏紧袖中的素手,沉重地问道:“他们会怎么处理这些奴隶的遗体?”

“喂狼。”赛朗有些艰难地答道,“北戎贵族爱养雪狼,那些雪狼八成以上的食物都是人。”

这已够残酷,然而还有更残酷的,“有的人甚至还没死,就被丢进了狼圈,活着被狼群分食,雪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