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份的北疆天气已冷,到了需要穿袄衣的时节,闻芷早上起来,见外面寒风凛凛,连添了两件衣才出门。
如常外出巡视了一圈,准备回敬事堂时,济春堂的人来传消息,说是梁喜醒了。
闻芷闻之大喜,忙打马赶回去。
踏入院中,站在廊下的窦离云笑吟吟道:“来得还真快,老马已经来瞧过了,那小子除了身子虚弱些,没别的问题,静养一段时日就行了。”
“现在呢?”
“在里屋卧着呢,昨天半夜醒的,当时虚得话都说不出,现在用了些流食,勉强能言语了,只是精神不好,一会儿醒一会儿困的。”
两人说着,来到屋内,穿过梢间与次间,直入里间。
梁喜这会儿恰好才睡过一阵,醒了不到一盏茶工夫,精神头还可以,看见闻芷先是怔愣了片刻,接着又打量她半天,而后才挣扎着要起来。
“大小姐!卑职无能,没有护好老爷,让他遭了毒手……”
两个医童见状,连忙把他按回去躺着,“你现在还不能下床。”
窦离云叹道:“昨晚他还嚷嚷着要带人去救老爷呢,记忆还停留在十几年前,后来我跟他说,老爷早就过世了,他又哭,嘴里反复念叨,对不起大小姐。”
“大小姐……”梁喜又要动,闻芷上前安抚道:“你已经尽力了,自己也差点丢了命,哪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好好躺着吧,眼下把身子养好才是紧要的。”
梁喜含泪看着他,喉头哽噎住,半晌没说出一句全乎话。
闻芷又安慰了几句,过去给他看脉。
正如马大夫所言,梁喜的身体并无大问题,只是因昏睡太长时间,导致目前比较虚弱,休养一阵子就可渐渐恢复如初。
“你母亲现也住在这里,她应该来看过你了吧?”
梁喜答道:“来过了,多谢大小姐这些年的关照。”
闻芷莞尔道:“也不算什么关照,前几年身体还好时,帮了我不少忙呢。”
因为梁喜刚醒,精神状态不佳,她也就没急着问祖父遇刺那天的事,聊了几句,就让他歇着了。
当晚她并未再回白虎坪,留在了济春堂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