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晌,闻芷见谢迟没动静,才发觉异常,轻声问道:“怎么样?”
谢迟将图纸搁在茶几上,摇首回道:“初时看着倒觉有点像北戎一个部落里的图腾,细看又大为不同,并不曾见过。”
听见此言,闻芷心下暗愁。
连他也没见过,前几日她已派了人出去查访这个刺青的出处,亦至今无音信传回。
莫非如离云姐姐所言,这只是她的臆想?
或许是她弄错了,这次的梦境并没有警示之意,是她日有所思,才夜有所梦了。
“你既没什么事,本王便先回了。”谢迟说着,起身去取斗篷。
神情语气与先时分明无差,可闻芷总觉得,他的情绪不太对。
“还没烘干呢,外面雪正大,要走也不急在这一时。”
“军中还有要务,得早些回去处理。”
谢迟也不管斗篷还湿着,往身上一披,即出了梢间。
闻芷只得送他出去,站在敬事堂门前,看着他的身影在雪雾中越走越远,心中不禁疑惑起来。
这人是怎么了,突然之间变得这么奇怪?
自各处巡视完回来,天色已黑透。
用了些饭菜,闻芷回去处理堆在案头、白日里没处理完的事务,想到西木的事,又命人去把巴敦叫来。
巴敦以为闻芷要找自己麻烦,进来故意将脊背挺了挺,绷着脸瓮声瓮气地问道:“大人找我做什么?”
“用不着这么紧张,前次你已经领了罚,我不会再为难你,”闻芷抬眼扫视过去,心想这人身体素质着实刚强,昨儿才挨了几十军棍,休养一夜,走起路来跟个没事人一样,“叫你过来,是有件事想问。”
“什么事?”巴敦费解地皱了下眉头。
闻芷放下笔,道:“你知不知道西木一直在被人虐待?”
“被人虐待?”巴敦先是惊讶,脸色变了几变,旋即又面露愠色,哼声说道,“胡扯!西木就住在我们那个大院里,整日与自己的同胞待在一处,怎么会有人虐待他?休想挑拨离间!”
“不信的话,你可以去看看他,我的话可能是假的,但他身上的伤做不了假,”闻芷轻扯了扯唇角,面露嘲讽,“你口口声声保护同胞,可事实上,只顾自己撒气,却根本不在意他们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