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狐疑地看过去,嗓音又沉了几度:“可据朕所知,是闻芷主动离开,并向官府诉请与沈继阳义绝的,既如此,她又何必记恨沈家?除非是你们做了什么,得罪了她?你可不要跟朕撒谎。”
话一出口,自己都有些意外。
他怎么为闻芷说起话来了?
老夫人心头一震,小心肝颤了几颤,又是惊又是恨。
“妾身,妾身不敢。”
闻芷好本事,如今连陛下都护着她!
沈继明不想事态再扩大,连忙说道:“到底是大哥负了她,她记恨也是应该的,此事沈家便不追究了,还是大事化小为上。”
“你倒装起大度来了,”皇帝拍了拍案上弹劾沈继阳的折子,“告广陵侯通敌的折子已送上来好几份,你以为沈家还能全身而退?”
墙倒众人推,之后肯定还会有更多大臣趁机过来踩一脚。
沈继明愣在当场,一时没了声儿。
“陛下,继阳是清白的,他没有通敌!”老夫人屈膝跪倒,喉头压出轻微哽咽声,“是那些大臣诋毁诬陷,请陛下明察!”
“下去吧。”
殿内沉寂片刻,皇帝起身转过屏风,往后面去了。
老夫人眼前一黑,再也撑不住,倒下地去。
接下来的两日里,皇帝陆续又收到几十份骂沈继阳勾连北戎,枉食君禄的奏折。
通敌卖国虽非事实,但沈继阳与北戎奸细有过勾结却是事实,为给文武百官一个交代,也为了泄自己心头这口气,皇帝先下令将沈家的爵位收回,又命封了侯府。
沈家人只得搬出去,另寻了座宅子居住,幸而家业没有抄没,除了换座小点府邸居住,少了些仆人伺候外,别的并无不同,比起当年的处境要好得多。
然而这样的变故于老夫人这样体面惯了的人来而言,已是极大的打击,搬家之后终日唯有以泪洗面。
沪阳王妃过生日,谢清音原本要回去拜贺,而今也只有称病在家。
一来是没那个心情,二来也是怕见了王府几个兄弟姊妹,遭他们讥讽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