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了?”皇帝冷哼一声,撩起袍角坐到御座上,“别说是病了,就是死了也把她给朕抬来!”
花太监哪里还敢有半分耽搁,赶紧亲自跑一趟,到厢房里拿人。
“闻姑娘,这下你可把陛下给气得不轻,一会儿到了御前,只管好生认错告罪,千万别再惹陛下恼了,不然你就是有十颗脑袋也不够砍的。”
闻芷颔首道:“这是自然的,我哪儿敢招惹陛下?”
因她在装病,所以进殿时,是被小太监抬进去的。
“还活着呢?”皇帝由上而下俯视过去,脸比炭还黑,“胆子够大的,还敢活着来见朕。”
沈继阳立在旁边,脸色比皇帝还难看几分,见闻芷一副病弱样,肝肺就烧得厉害。
“到了陛下面前还敢装?不要以为别人瞧不出你在耍什么花招!”
闻芷直接将他无视,翻起身跪到地上,捂着胸口有气无力地道:“民女突发旧疾,身上很不舒服,担心在宴上失态,丢了国体与陛下的颜面,这才急忙跑开的,民女想着,广陵侯毕竟才学高深,又专门学过胡语,自己应付一下不成问题,谁曾想他竟是个花架子,中看不中用,早知如此,我就是死在岗位上,也绝不会丢下他走呀……”
“闻芷!”沈继阳忍无可忍,厉声喝断她的话。
有生以来,他就没受过今日这般大的羞辱,上次私生子的秘闻被曝出,他也没这么难堪过。
闻芷促喘一会儿,拍了拍胸口,还是装作听不见他,对着皇帝道:“这事儿原也不能全怪民女,主要还是广陵侯没用,他但凡学问做得扎实些,今日也不至于害您丢了面子,不过主责虽在他,念在旧日情分,民女还是愿意为他分担些许罪责的,就请陛下将我们二人一同罚了吧。”
皇帝听完她一通辩白,也不知是气过头了还是怎么着,竟觉得她的话也有那么几分道理。
这广陵侯确实是个没用的东西!
“陛下,她的病是装的,”沈继阳话越说越急,“她是公报私仇,刻意引臣出丑!”
闻芷倒是不紧不慢:“陛下若是怀疑民女装病,大可以传太医来看看。”
“行了,都给朕住口!”皇帝脑仁隐隐地作疼。
事情已然如此,追究闻芷真病还是假病毫无意义,能做翻译的只有这一人,之后用得上她的地方还多着呢。
等送走了胡国使团,再收拾她也不迟。
“即日起,广陵侯只需负责招待使团,别的一概不用管了,至于闻芷……回去反思己过。”
听他之言,竟是半点也无惩戒闻芷的意思,沈继阳愤懑不甘,便促声说道:“陛下,闻芷罪犯欺君,若不严惩,恐人心不服。”
皇帝皱眉道:“谁不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