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迟此时顾不上收拾他,向那御前侍卫走去,道:“有劳陛下关怀了,你回去转告陛下,本王身体已无碍,在府里休养两日即可痊愈,请他不必忧心。”

御前侍卫拱手道:“王爷大安了便好,卑职这就告辞了。”

人都醒了,总不能强行绑他进宫。

于是收了队,离开长宣王府,匆匆赶回宫里复命。

皇帝得知谢迟醒了,一时倒真有些慌,不由懊悔先前莽撞,“早知如此,就不该派禁军去,白招惹他怀疑。”

“事已至此,说这些也无用了,”太后眉间含愁,心中也是懊悔,只嘴硬不肯表露,“这里是京城,谅他也不敢胡来。”

“在京城是不敢胡来,可出了京城呢?”皇帝不免对擅作主张的太后生了怨,言语间也带着些怨气,“等招待完胡国使团,他就要回北疆了,到了那边,谁还拉得住这匹脱缰的野马?”

太后皱眉:“那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朕也没主意。”皇帝一拂衣袖,起身便往外走,“还请母后以后行事之前先与儿臣商议,别再自作主张,内廷不得干政,您是儿臣的母后也不能例外。”

“你……”太后望着他远走的身影,心头既恼又屈。

她做这一切是为了谁?还不是怕他皇位不稳吗?不知好歹的臭小子!

王府这边,谢迟回了屋里躺着,闻芷给他看过脉,又查看了手背上的刀口,确定已没有大碍。

“我倒有些好奇,以王爷的身手,是怎么被一个小孩伤到的?”

谢迟无奈地笑了笑,说:“大意了。”

那孩子是个脏兮兮的乞丐,又小又瘦,看着可怜,让他一下便想起了当年从北戎逃出来,差点死在大漠的自己。

闻芷拨了拨盏中的茶叶,斜眼瞥他。

“那你可猜到会是谁指使那孩子来刺杀你的么”

“谁人指使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本王日后该如何保全这条命。”谢迟的神情逐渐冷了下来。

他当然知道是谁。

太后与皇帝从没对他放心过,若非北方敌人未除,他还有利用价值,小皇帝早就夺他的兵权了。

不放心是对的,他也没甘心只做一个亲王。

“我先回家了,”闻芷搁下茶盏,起身辞行,“明日再来给王爷复诊。”

谢迟意欲起身相送,被她拦住。

“不要乱动,你体内余毒还未清,需要多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