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君皎端正地坐在太师椅上,听到耶律尧的话,眉目不变。
“大皇子殿下不该与微臣谈论这些,”季君皎神情淡淡,“微臣作为曜云官员,无权管辖他国之事。”
耶律尧不高兴地低啧一声,一双鎏金色的眸子睨了季君皎一眼。
“首辅大人这般说话也实在无趣,孤既然来拜访季大人,便是带着诚意来的,”耶律尧装作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首辅大人不肯袒露真心,实在是伤了孤的求和之意呐。”
季君皎不为所动,墨瞳清冷矜贵。
“若当真如大皇子所说,大皇子无意发动战争,但求两国和睦相处,殿下大可去找陛下商议良策。”
“呵,”耶律尧轻笑一声,眼睛慵懒眯起,“首辅大人何必在这里跟孤绕弯子?”
“如今曜云朝堂局势混乱,朝堂之上的势力被分成三派,支持瑞王与贤王的官员不在少数。”
耶律尧食指轻叩桌面:“曜云皇帝又有多少实权?”
说到这里,耶律尧不知想到了什么,轻笑一声:“不过,孤倒是实在钦佩你们曜云的皇帝。”
“夹缝求存,三权分立,”耶律尧神情从容,“上次利用秋狩一事,解决了不少不忠之臣,倒也是够心狠。”
其实这些事不必暗探打探,耶律尧看看曜云如今的局势,也能猜个大概。
说来奇怪,长安王在时,曜云有三十万承平军震慑,不管是内朝还是外国,纷纷忌惮。
其他国家忌惮长安王,不敢轻易发动战争。
不管是哪一国发动战争,即使暂时不被承平军打败,内忧外患之际,也可能会被其他国家一举侵灭。
再说曜云朝堂内,虽然当时追随贤王与瑞王的官员也不少,但论实力,哪怕是他们两方加起来,都不能与长安王抗衡。
所以那时候为了保证自己的亲王地位,贤王与瑞王爱惜羽翼,生怕自己出了半点差池,就被对方钻了空子,也不敢轻举妄动。
树大招风。
所有势力都想在保全自身的情况下,最先解决掉长安王。
是以,长安王在世时,因为过于强盛的兵力,不管是国外还是朝内,似乎都保持着一种近乎诡异的和平。
但是这样的“和平”,在长安王薨世后,便土崩瓦解,不复存在。
瑞王与贤王虎视眈眈,死死地盯着曜云皇位,好像随时都要将宋谨言从那皇位上撕咬下来。
说实话,曜云皇帝能在这样的局势下,将朝堂稳住五年,耶律尧都想不到他是如何做到的。
“孤来时便听说过季大人的名号,”耶律尧勾唇笑笑,“曜云首辅大人,刚正不阿,清明正直,忠君侍主。”
“所以孤猜测,首辅大人的意愿,也代表着曜云皇帝的意愿。”
季君皎没有说话。
初见耶律尧,季君皎便清楚,这位大皇子,应当没有表面看上去这般豪放不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