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一诈一炸

西门烈问:后来呢?

“后来那人见老鸨叫来公差,不知是怕还是心虚就溜了。我按惯例询问,得知那人叫牛老三,本以为是泼皮胡闹也没当回事,就收队返回衙门。可是这牛老三去衙门里递状子,求郎士林做主,要告“秋意浓院”私拐人口,逼良为娼。结果郎户曹去查了档案,这牛老三还真是本地人,住在洛阳城北的“牛家镇”,是当地民壮会点拳脚。而牛家镇说要开渠修路,强迁不少镇民,牛老三便在其中。”

西门烈道:郎士林掌管民户,祭祀,农桑,迁籍。他既然查档有记录,那此事应该好好核实,看看是否真如其所说,有拐卖人口之嫌。

西门小车唏嘘道:人都死了,核实啥呀?

西门烈浓眉紧皱:什么?人死了?

西门小车道:第二天,牛老三被人割了舌头,挖了眼珠,挑了手脚大筋,挖了心掏了肝,横尸街头。

西门烈问:谁干的?

“谁干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为何这么干?寻常泼皮闹个事,最多挨顿板子教训一下,岂会被如此残忍的杀害?”

西门烈想了想道:不会是妓院老鸨派人做的,吕思娘没那胆量。牛老三一定招惹其他人,引来杀身之祸,会是谁呢……

西门小车道:爹,牛家镇开渠修路是怎么回事,你该清楚吧!

西门烈喝道:废话,我又不是老糊涂。利大意相中牛家镇那里的良田,故意圈地收归已有,此事温知府亦颇有微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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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小车接着道:那“秋意浓院”又是谁的产业?

“利、大、意。”

西门小车比划一下道:先是牛家镇的村民被迫强迁,流离失所。而后牛老三告状说自己婆娘被人卖到妓院,沦为娼妓。妓院背后靠山又是利大人,此事倘若曝光闹大,谁最难堪?谁最恼火?

“利——大——意。”

西门烈目射精光,忿然道:利大意还真干的出这等丑事。

西门小车苦笑一声道:爹,你再想想郎户曹的案子,还觉得与利大人无关吗?

西门烈倏然冷静下来,沉吟道:牛老三这么一闹,郎士林应该是有所察觉。显然他的事只是冰山一角,档案一翻便能找出人口离奇失踪的线索。利大意生恐丑事败露,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将其灭口,以绝后患。

“孩儿也猜测是这么回事,故而让爹慎重行事。毕竟利大人根基深固,难以撼动。别打蛇不成,反遭蛇咬。”

西门烈道:果真如此,我非查个水落石出不可。

西门小车满脸忧色道:爹,你何苦来哉。利大人走他的阳关道,咱们走咱们的独木桥,井水不犯河水,岂不两全。

西门烈叱骂道:全你个锤子!老子做人坦荡荡,光明磊落。当兵时,杀敌保国。当捕头时,自然要锄奸为民。

西门小车叹道:牛老三屁民一个,死了就死了,这种人一天死个百八十的也不稀奇。再说妓院,里面的女人哪个不是被逼无奈,拉下脸面去操皮肉生意?人家开门做生意,合法合情,咱们何必去多事?至于郎户曹的事,官场内斗,倾轧之争,更非你我能管的。

西门烈听了,怒火中烧,眼球瞪的像两个元宵,鼻孔里哼出浓烈的粗气,右手顺势摘下虎首铜锤。

那一瞬,铜锤隐约有一声“嗡嗡”微颤,枫树叶旋即簌簌震落,像一只只赤色蝴蝶翩翩飞舞。

西门小车看父亲动怒,吓得连忙求饶道:爹爹,孩儿知错,不敢再说了。

他话音一落,西门烈晃动间,铜锤已砸出,“呼”的一响,犹如虎啸山林,鸟兽惊走。

西门小车言语再有失,他也不会用铜锤砸自己儿子。

西门烈出招砸的是树。

“咔嚓”折响,一棵比腰还粗的大树,遽然被砸的倾覆。

与此同时,一条人影“嗖”的掠起,再沉身钻入树林深处。

“追。”

西门烈喊声如猿啼,人紧跟着蹿出,朝着人影逃遁的方向追去。

此刻,西门小车回过神来,是父亲发现有隐藏的敌人。他迅速解下腰间的单流星,紧随其父身后飞纵出去。

不消一会,父子二人追到一座破旧的院落,那条人影便是翻墙而入。

西门烈收住身形,目光扫了扫院落,警示道:车儿,当心。

西门小车应声道:知道。

说完,他的单流星脱手掷出,“篷”的将院门震开,父子二人亦全神贯注,生怕有埋伏机关。

门板一倒,并无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