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早上还有房舍居住,可到了晚上就变成无家可归的乞丐,让百姓恨得牙痒痒,却又无处申冤。
当地县衙迫于利大意淫威,把事情压了下去,报官根本不管用。甚至刑房老总德意志会用胁迫,拷打,逼供,监禁,虐待的方式让老百姓屈服,放弃诉官。
即使告到洛阳,状子要层层上递,也是石沉大海,渺无音讯。
没有官会管。
没有官敢管。
官僚体制内,官官相护,朋比为奸,已是常态。
李通看了看追命和西门烈,又接着说:如今的“乌龙山”是利大人私人地盘,外人不经允许不得随意擅入。而且葛家还为利大人在那边建造一处气派的府邸,叫“乌龙院”。故而,也算是“千叶山庄”的势力范围,要进山恐怕不易,还会招惹许多麻烦。
追命思忖着瞅了瞅西门烈,亦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的问:西门捕头,这案子你还查吗?
西门烈踌躇间,西门小车道:爹,我看这事就此作罢吧。一来我们就算追到“乌龙山”,也未必能寻到郎显的踪影,徒劳奔波,枉费工夫。二来利大人的地方,不打招呼进去恐怕不妥,容易引起误会,惹其不悦。三来“千叶山庄”葛家与爹素来不睦,上月你在城西盘查,与温放白斗过一场,双方已有结怨,谢大人还斥责你一番。依孩儿看,还是别蹚这浑水,回提刑司交差事算了。
西门小车的话,当然是为其父考虑。
在洛阳你可以不选边,不站队。但不能去左右得罪,四处树敌。
李通也道:西门小捕,言之有理。这郎显别的地方不去,偏偏往那里跑,甚是蹊跷。我看追查下去,万一与谁牵扯上,会难以收场,引火烧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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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命听懂其意,他说的谁要么是“鳄鱼”利大意,要么是“女公子”葛家。
“扯个锤子,谁触犯王法,我便抓谁。不信这火能奈我何。”
西门烈说完,朝追命一睨,看其反应。
追命洒然一笑道:西门捕头这般说,我倒来了兴趣,不妨比比谁先找到逃犯。
西门烈咧嘴喝道:好,我要你输得心服口服。
追命道:我正好瞧一瞧“捕将”的本事。
西门烈道:你也别让我失望,否则比试太没意思。
追命正色道:我心里把办案放在首位,自当全力以赴,岂会懈怠?何况身为六扇门的人,不能恪守法度,严守刑律,一遇权势便畏畏缩缩,徇私废典,不分黑白,纵恶欺善,那还当个锤子捕头。
追命刻意把“锤子”语调加重。
西门烈听了,面肌扭动,忽而哈哈大笑起来:嗯……怕个锤子,就去乌龙山走一趟,管他什么大人,什么葛家,先查再说。
西门小车面露忧色道:爹,你要慎重,切莫冲动,你今后仍要在府衙行走办差,做事要三思后行,别毁了大好前程。
西门烈斥道:我捕将坐得正,走得直,堂堂正正做人,清清白白当差。要是走歪路,这种前程我才不稀罕。你要是怕了就赶紧回洛阳,别给我在这丢人现眼,传出去我的儿子胆小怕事,岂不坏老子名声。
西门小车揖手道:爹,你错怪我了!若你执意要去,孩儿自然一同前往,并肩作战。咱们上阵不离父子兵,我定不折辱你的名声。
“嗯,这还像话,是我西门家的种。”
追命笑道:事情未必如你所虑,兴许很快就能抓到郎显。而且郎士林的案子影响不小,即便擅闯利大人的地界,亦是为办案需要,他是明晓事理之人,应不会怪罪下来。若有责罚,崔某愿一人承担。
“你别充英雄!我的事,我自己扛。”
李通道:既然两位大捕头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卑职也舍命陪君子。我先安排一下县衙的事,再挑两名得力心腹,同去乌龙山缉凶。
西门烈哼道:我可等不了,先走一步。
说完,他对西门小车挥了挥手,父子二人一前一后往县衙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