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弟,京城那边文弟有信捎回来没?”
温和道:暂时没有。晚哥不必操心,有两位叔伯在,不会出问题,兄长很快会有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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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口中的叔伯是辈分更高的温壬平,温子平,兄长便指哥哥温文。
温晚道:京城有“双秤”周旋平衡,倒令我省心。只是担心事有阻碍,辜负大家的一番努力和苦心。
温和想了想道:不是说蔡懋又被人参了一本,言者劾其不恤民情,不忧边事,日用妓乐饮燕,广造舞衣戏衫,酣醉优杂,殊无体国之意。听说圣上闻奏,龙颜大怒,已决意撤换其开封府尹之职,另选贤良担任。
温晚蹙紧眉心,神色凝重道:觊觎此位者,大有人在,皆非等闲啊!
温和道:既选贤良,非晚哥莫属。这些年来,你将混乱不堪的洛阳城治理的井然有序,百业振兴,建太平盛世,受万民爱戴。比起蔡懋那等浮夸庸碌之辈,胜其百倍千倍,朝廷若有励精图治,改革求新之心,当选晚哥委以重任。
慕容流云忽道:蔡懋不仁,确有蔡京倚仗。他若下野,蔡京必会竭尽所能,另推心腹上位,以稳其势。何况王黼,梁师成,蔡攸皆窥伺已久,欲擢拔亲信入府,掌控京畿,丰其羽翼,助其声望。大人朝中并无重臣相扶,宫内亦无皇帝的身边人。“天残”虽能说上几句话,可分量不够。另外,宗室内部亦存取而代之的念头,“郓王”赵楷,“肃王”赵枢,“康王”赵构都想借机上位,开封府尹历来是宗室和大臣必争之位,得之不易。
温和斜眼瞅向慕容流云,用和蔼的眼神瞄着这位年轻人。
他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大宋开国至今能当上开封府尹的人,要么是未来的皇帝,要么就是以后的宰辅。多数是皇亲国戚,治世名臣,当然不乏奸佞小人。
比如太宗赵光义,真宗赵恒,寇准,包拯,范仲淹,欧阳修,苏轼,司马光,蔡襄,蔡京等。
温和清楚温晚若进京入府,“老字号”便能掌控京畿,正式接触政治权利的核心。其意义是“洛阳王”无法比拟,无从替代的。
“晚哥,你必须去争。”
温晚短吁一声道:能看到洛阳百姓安居乐业,自己的心血没有白费,实感欣慰。有时真的舍不得离开这里,放不下洛阳全城父老乡亲。
温和道:你切不可动摇,你代表的是“老字号”,温家上下都指望着你。
温晚望向远处的高塔,那便是“通天浮屠”,是武则天下令建造,原有七八十丈,高耸入云。后因焚毁只留下半座残塔,仍有二十多丈高,名叫“天堂”。现形成一个热闹非凡的集市,属于池家的势力范围。 半岛钢铁之恋
他顿感惆怅,唏嘘不已。眼前的高塔纵是曾经辉煌一时,终有落幕的一刻。
人生亦是一样。
如潮起起伏伏,如路曲曲折折。
他唯有破浪前行,不能回头。
温晚仰天长叹,问道:京里要疏通打点,送礼请客的钱,还差多少?
温和一听,脸色变了变道:还缺不少!楚衣辞的两笔银子,都没能顺利送过来,说是被人劫了。
温晚苦笑道:说心里话,楚衣辞的钱我真不想拿,劫了也好。
慕容流云道:可是咱们急需用钱,若不使银子,大人入京的事就更难了。
温和点头道:楚衣辞无非是要示好,晚哥入京能助他坐稳镇边大将军的职位,双方各求所需,各得其利。再说,军中多他这个盟友,加上种老的西北军,使我们腰杆更硬,底气更足,为将来晚哥擢升宰辅,铺平道路,扫除障碍,多了一份保障。
慕容流云道:关键楚衣辞如今处境微妙,没有曾布提携,他日子并不好过,童贯早有动他的心思。依属下之见,不如再问他要银子,以解燃眉之急。
温晚略显踌躇道:容我再想想。
温和发愁道:晚哥,你要早拿主意。“老字号”为此已投入不少人力物力,切不可半途而废,功亏一篑。
慕容流云接道:大人实在不愿与楚衣辞有瓜葛,不如请种老想想办法。
温晚微愕道:种家历代将门戍边多年,治军有方,功勋卓着,种老的家境并不富裕。
“可是……”慕容流云顿了顿道:他手里有军饷,何不先借来一用?
“不行!”温晚厉声道:种家代天子守国门,与西夏抗衡多年。西北军抛头颅,洒热血,英勇奋战,岂能动用军饷来为我谋利?军队乃国之重器,军饷则是重中之重,绝不可侵占一分一毫,那是将士们的命根子,懂吗?
慕容流云揖手道:属下失言,大人教训的是。
温和神情忧虑道:要不,我再写信回总部,让他们想想办法,凑点银子?
温晚道:不必了!我的事本就充满变数,成功与否尚难定论,别再去掏空温家的底子。暖三哥为我,已经够尽心尽力,勿要劳他费心。
温和道:这次机会难得,不可轻易放弃!
“在容我几日。”
倏地,从城楼下匆匆走上来一人,身穿黑色蟒袍,头戴骆帽,帽檐一道明黄锦缎压边,腰系朱红白玉腰带,挂着翡翠腰佩,脚踏青黛画眉官靴。
他是少尹安德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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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八面玲珑的人物。
安德孙见了温晚,行礼道:拜见知府大人,唤卑职前来,有何吩咐?
温晚微笑道:安大人不必拘礼,郎户曹的事可有眉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