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溪洞嗟叹道:我是看透了,自己的官运已到尽头,再怎么爬都上不去。为了杭州知府的事,童枢密与我已有嫌隙隔阂,不似从前交往甚密。那弹劾我的人就是他暗中授意,借机倾轧本官。要不是我搭住梁太傅的船,早就沉下去,死无葬身之地。
方师爷沉吟道:对了,大人要小心沙家的人,尤其是沙片片不简单。
刘溪洞道:师爷不必担忧,我早就知道沙片片是童枢密安插我身边的人。明面上是保护本官,实则暗中监视我的一举一动,来抓我把柄的。
“那大人?”方师爷没有把话讲下去,但刘溪洞已经听完。
二人心照不宣。
刘溪洞冷笑道:既然是童枢密的暗桩,索性大大方方的陪她玩玩。我越防备,越显得我心虚,有事隐瞒,反而得不偿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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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师爷忖道:大人英明,这瞒天过海之法确实高明。可是沙片片精明强干,擅于诈术,阅人识人方面亦有心得,还是小心驶得万年船为妙。船一沉,你我都难自保。
刘溪洞点头道:师爷说的有理。所以咱们的事要抓紧,尤其是关键时期,不可功亏一篑,否则大家万劫不复。
方师爷道:事情还算顺利。
刘溪洞问:何时见大自在天?
方师爷答:三天后中午,大自在天在晋祠等大人一见。
刘溪洞道:三天,好漫长啊!
“嗯,好长!我等了三年。”方师爷又道:大人,陶都监那边可交代清楚没?
刘溪洞道:我已安排妥了,其他几个州我的人已蓄势待发。
方师爷道:那楚衣辞呢?
刘溪洞道:楚衣辞的军粮均是府里筹调押运,我这趟故意拖延送粮期限,他手里的存粮只够月余。没了军粮,他能翻起多大风浪?金人一入关,我外甥立刻发动兵变,无头军,风云镖局以及能调动的乡兵,足可掌控局势。后面的事,我就管不上了。
方师爷道:如此甚好。楚衣辞这些年一心贪污,虚报兵籍,骗取军饷。又倒卖军械给江湖势力,起义军,山贼盗匪。他的破事,咱们是一清二楚,河东路的禁军纪律废弛,训练松懈,军备缺乏,已无一战之力。加上“保义军”,“保顺军”两支乡兵由龙逸尘调遣,没有人能阻挠。
刘溪洞听着听着,忽然皱起眉头道:不过,眼下仍有两个麻烦。
方师爷一愕,忙问:什么麻烦?
刘溪洞道:梁凉来找过本官,提及一件我的心事。
“大人有何心事?”
刘溪洞面露忧色道:他与“五泽盟”攻打虎头坡,发现梁尽忠之女梁红玉藏匿于“虎盟”。此女几次行刺加害本官,是我的心腹大患。
方师爷思量片刻道:大人勿虑。梁红玉的仇家有哪些人?
刘溪洞迟疑了一下,凝视方师爷道:本官,童贯,梁艳丽,沙家。
方师爷又问:咱们大事若成,大人拿到金银后,是不是打算隐姓埋名去过富翁的生活?
“那是自然。我说过自己的官运到头了,不如拿笔钱使后半生无忧,好好享受,也算没白来人间走一遭。”
方师爷道:既然大人决意退出朝廷,退隐江湖。梁红玉去哪里找你?所以她的仇家只剩童贯,梁艳丽,沙家。那些人的死活,与大人何干?再说一个小丫头斗不过他们,不足为惧。
“师爷这么一说,却有几分道理。其实当年设“罗织局”的主谋是童枢密,执行人是沙家。害梁尽忠的是梁艳丽一手指使,她却阴魂不散的盯着本官,真是岂有此理。
方师爷笑了笑,又问:另一个麻烦呢?
刘溪洞肃然道:捕霸,灵郁布。
方师爷一震,一惊道:他?
刘溪洞道:灵郁布这几天一直来烦我,先要我出兵围剿无头军。另让我重新彻查沈虎禅和风云镖局的案子,我想搪塞一下过去,他却吹胡子瞪眼,你说可气不可气?
方师爷问:他觉得案子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