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尚书告假扣不扣银子。
算起来,他可是欠了这人不少银子了。
小粮则走到凌书墨的身旁:“这位哥哥,你是来找白爷爷的吗?”
能在二十岁左右就自称爷爷的,恐怕也就这个人了
凌书墨有些无力,微微一笑:“是。”
“那你和他是什么关系啊?”她问道。
当事的两个人顿时身子微微一怔,不自觉的看向对方,实在是有些尴尬。
只有白豌笑呵呵的揉了揉这人的头发:“他啊,是我的……知己。”
他这么答也没错。
然后,又谨慎的看了一眼凌书墨:“我来这里只是因为过两天就要考殿试,来画个图而已。”
凌书墨的视线从始至终就没有移开过,距离越发近之后,清晰的看到了某人衣领口还有丝丝血迹。
顿时,他的眼中一暗。
因着不能直接拆穿这人,他熟练又默契的接过这新画,却见这画中无一不是这里的老弱妇孺,无辜流民。
他闭上眼,仿佛能感受到这图中人们的低声絮语。
从未有画师会画这些,除了面前人。
大家不是画才子佳人,就是花鸟山水。
但是月白兄不同,从过去到现在都喜欢画百姓民生,万物相生,哪怕失忆了,还是一个样子。
而这画的确算得上栩栩如生,非往日可比。
只是画的时候似乎有杂念……
因为他看到,在图册的一角——分明有几笔凌乱的笔法,一下子就能看出心境的变化。
尤其是画到某一株草的时候……
好像……很痛苦……
凌书墨目光深沉的看着对面人,依然是那副一切无所谓的笑,似乎是一点也不想告诉自己发生了什么。
越是笑成这样,就越是在隐藏着什么。
他只好蓦然叹息,抚着这画的笔墨轮廓,声音幽幽:“你的骨法用笔很好,每个人物特征鲜明,多人的轮廓视线也十分生动。”
而一提到画,白豌精神了许多:“看出来了?这次可是我第一次画多人群像啊!你看啊……”
手不自觉间开始抬起,想要从其手中接过画册好好说教一番。
对面伸出拿画的右手,自己就打算像往常一样若无其事的接过。
可手指虚虚划过其指尖,他猛然的就缩回了手。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刚才感觉一阵颤栗。
白豌尴尬的瞧了一眼凌书墨。
那对着自己画作侃侃而谈的模样,实在是让人觉得心有知音,无限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