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收起这人桌上狼藉,乱七八糟的颜料笔墨,凌乱宣纸。
直到一瞬间,他被桌上的草图灼亮眼眸。
那画中繁荣,京河两岸。尽是些平头百姓,人文集市。
其画面结构严谨,杂而不乱。端的是大家手笔,而非小家绘画。
他忍不住赞叹,哪怕是如今这个只剩下左手作画的人,依旧是个近乎妖异的画师。
短短时日,竟能进步至此。
这样的人才,当年怎会凭空便消失?
阿白……
夜深浓重,酒香余韵阵阵,偶有一丝月光倾泻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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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书墨小心翼翼捧起这人的右手放在被褥上。
他柔和的看着这人的侧颜,抚过其额角碎发,微微闭眼,似是珍惜…
那右手虽说是只有拇指被切,实际上其他的手指尾指骨节也都早就错位。
所以这只手,就算用其他的手指拿笔,怕也是压根是不能画的。
而左手虽然能画,实际上小指也是有一根骨节是错位的,有条筋脉断了,根本无法弯曲。
御医林石青也告诉过他,这人的手当年必定是曾经被重物垂打过,就是冲着毁掉它来的。
白豌刚开始觉得自己是鸡爪子握笔,大多数时候是因为骨节错位,无法像常人那样执笔。
所以,光是握笔这件事,白豌一定就费过不少心思。
不动声色间,他覆住这人的手越发用力,只觉得指尖温度冰冷。
一个人似是惋惜,又似郁悒…
其实,比起月白的才情和记忆。
他更在意这人的性命,和平日里过的是否开心……
就在这一刹那。
凌书墨却看到床榻上的人早已经醒。
那人张大着眼睛看着他。
只稍微抬头,突然就发现了对面人珍重目光。
凌书墨没想到他会醒…
对面人也没料到这人会这样一只手紧握着他的右手,另一只温柔的抚着他的面颊……
两人目光彼此交汇,似都在探究对方此刻心境。
咳—
他们突然就不约而同的偏过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