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镇定淡然,看着对面人道:“其实,凌某今日并非找你不快,只是有些事情想要请教你。”
程素终于正色,向着这人满眼淡然,细细打量。
……
“当年有个姓白的画师去了程家庄给死者画入殓图,之后去了哪里?”
“而你,既然在三年前见过他。为什么不告诉他真正的身份?”
“那个早就在白云城找到他的人是不是你?”
……
雪落无声。
凌书墨向来淡然,却有些慌乱。
这一连三个问题让他胸中仿佛压着一块巨石。
程素神色略感欣慰:“时隔五年,还有人还会追问这件事。凌尚书和韩画师,果真是如传闻中那般君子之交,情深义重啊!”
于是,他将手中茶盏放在桌上。
当即就捧出一个红色的锦盒。
锦盒十分精巧,打开后有一些比较散乱的草图手稿在其中。
无一不是民生百姓,乞讨之人,卖艺之人,亦或是一些货郎小贩的图稿。
他看着这些画扬声:
“当年程家庄突发了瘟疫,官员无暇顾及,并且让我们自生自灭,甚至连一个帮忙入殓的人手都不够……”
程素眼中似在追忆过往,语速渐渐放慢:
“路过的韩画师,他化名为白月。自称是个乡野画师,一边给程家庄死去的人画入殓肖像,一边帮着救治病患。”
这些,凌书墨从隐娘那里了解过。
只是,当他那拿起这些画以后。
那些人物栩栩如生,民生清晰,一笔一画都是其当年的心思。
这些画作,实在让人觉得眼中有些红。
“当年我只是个多年落第不中的秀才,因为考不上便在街头厮混做了痞子。”
程素的眼睛微微低垂:“程家庄瘟疫,他救了很多村民,但是我娘和我弟弟却最终还是死了。”
“后来,他给我娘和弟弟画了入殓图,并且给了我银子,鼓励我去考科举。”
凌书墨轻笑了一声:“他对所有人,好像都这样。”
月白兄,从小就是这么个人。
哪怕成了痞子,换了壳子,内心深处也是这么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