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雍安静半日,此刻被人叫了名字方才出列,却是先看向座上赵弘,道:“此事是为国事,更是家事,然则无论家事国事,都当以君为尊——自有陛下决议。”
他俨然置身事外,根本不愿多嘴的样子。
然而不远处张异把他反应看在眼里,却是好险没有压住嘴角弧度。
——不愿多嘴就对了。
这裴雍近日只忙于朝中运作,听闻还四处去找前朝画家魏文亭山水、花鸟画作——须知眼下吏部分管官员差遣那一位,私底下格外推崇魏文亭画作,外人若非认真打听,根本不能得知。
先前装得再像,拖得久了,到底还是一心要回京兆府,如何瞒得住?还不是要求到旁人头上去?
眼下这裴雍多半是怕节外生枝,所以这几天连话都不肯多说一句。
可张异又如何肯将此人放过,只扬声道:“陛下未及弱冠,若说要请陛下过问公主婚嫁,未免力有不逮,既是国事,公主又正垂帘,我等自不能袖手而观。”
又道:“节度也是武功出身,难道武将便低人一等,不能得尚公主?”
这样话其实过分直白挑衅,却正因如此粗糙直接,叫人半点不能回避。
竟是当殿就打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