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淮远说到此处,声音越大,眼底也微微发红,甚至抓了那铁棍站起身来,又将那铁棍支在地上,另一手指着李训道:“我从前便觉得姨夫死得蹊跷。”
“他明明已经许久不曾跑镖,怎么突然又亲自押镖,都是跑得惯熟的路径,还能半途被劫匪所杀?”
“另有他那侄儿,已是跟在身边一二年,若是不出意外,想来将来要接他产业——如此一来,谁人最怕?”
“自然是你!”
“姨父活得长久,他那侄儿接了班,哪里还有你姓李的立足之地,眼下姨父早死,他那侄儿一同死了,镖局上下混乱,正好由你上位——是也不是?”
“姨父死后,你在西北这许多年,道路走过无数,却从未出事,甚至镖局押送之物也从来顺利,此番来想,如何可能?旁人都不行,偏你能行?若非当真同贼匪勾结……”
眼见傅淮远说得激动,李训索性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慢喝了,方才把茶盏放下,道:“你如此说话,可有证据?”
“那你意思,便是不认对罢?”傅淮远一时冷笑,“你也晓得私通盗匪乃是重罪,姨母翻脸事小,自身罪责事大,对也不对?”
李训道:“私通盗匪自然事大,只与我又有何干?”
傅淮远哈哈大笑,道:“你倒不必着急给自己找补,还在此处死鸭子嘴硬,我信不信不打紧,姨母肯不肯听也不打紧,你只同衙门说理去吧——只不晓得你能进去,还能不能出来!”
语毕,把头转向门外,叫道:“来人!”
一时大门自外被用力踢开,数人闯得进来。
当前四人身着公服,又带镣铐枷锁,其后却是傅淮远手下。
傅淮远拖着那铁棍后退数步,撒手丢了,站到众人身后,方才指着李训道:“此人私通盗匪,我手中足有证物,先将其拿下送往牢中,再请判官细细审问,莫要将这罪人放过!”
那四名公人看得对面李训安坐桌前,并无逃跑意思,又见他身形高大,抬头看来时眼神冷厉,气势惊人,一时竟不敢上前。
只有一人出声问道:“李某人,你可有话说?”
李训冷冷看众人手中枷锁,问道:“尔等是哪处衙门下属?有无批捕文书?”
几个公人一时愣住,相互面面而觑。
当前那人喝道:“私通盗匪,是为重罪,你莫在此处滋事,回了衙门再与官人分说——若是无辜,自会将你放出来,莫要误事,小心我给你加一拒捕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