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怎么样?”村长问。
“很糟糕,现在只能期待天父保佑他们。”
牧师的话似乎触动了什么,村长呆了呆,表情忽的有些阴沉,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站在那里,眼神虚无地注视前方。
那里有圣母和耶稣,也有站在中间的牧师,却没有医护人员。
被村长视线框住的牧师感觉浑身不自在,但出于礼节也慑于恐惧,他只好不安地站在那里,即便他已经累得随时会倒下。
良久,老人终于说话了。
“你说,我们的敌人究竟是什么东西?天父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呢?”
“这……”牧师的舌头像是打了结,半倘吞吐却说不出话。
村长的困惑也是他的困惑。
邪恶在塞勒姆肆意妄为,可他们连敌人的真面目都不清楚。
难道是他们祷告的次数不多吗?难道是他们平日里犯了戒?还是不虔诚的人就隐藏在他们中间,而他们却有眼无珠?还是说这又是一次艰难的考验?
太多的困惑混合死亡和伤痛,随着惨叫与呻吟一同压在牧师的肩上,几乎要将他压垮。
他因为一腔热血来到塞勒姆,希望教化这些不幸的人,让他们领略上帝的威严和慈悲,以此践行上帝的箴言,就像他在神学院中学到的那样。
可事到如今别说背负神的荣光,就连牧师自己都开始怀疑他们是不是已经被上帝抛弃。
但牧师知道,他绝不能将怀疑表现在脸上,因为他是上帝的牧羊人,如果连他都迷惘,羊群又怎么能前往正确的方向?
因此他挤出展现过千万次的微笑,右手在身前画出一个十字,以虚假的自信填充苍白的回答。
“不用慌张,这是主降下的考验,只要我们怀揣虔诚的信仰,就一定能渡过难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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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愿如此吧。”
村长近乎亵渎的回答让牧师皱眉,他想要提醒村长慎言,可村长却先一步说:“神父,我想要忏悔。”
这是第一次吧?
牧师有些恍惚,他回过神,发现村长正执着地瞪着自己,不由偏开眼,背上起了一层白毛汗。
再度和村长对上视线,牧师忽觉自己和村长之间多了层厚厚的壁障,于是他下意识用上了敬语。
“……先生,这边请。”
忏悔室位于公共集会堂角落的一个房间,倒不如说这就是由杂物间改造而来。
神父费劲地钻入为他另开的门,刚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定,就看面前的窗帘被拉开,露出一张老脸。
这是面对面的忏悔,不是所有的忏悔都会匿名,当然,不论那种忏悔都要求牧师严格保密,即便事关人命也不能说,因为这是上帝赋予他们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