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
一个趴下检查床底的守卫尖叫,惊恐地滚向一边,双手双脚不受控制地抖动,面色苍白的像铺了一层面粉,五官拧成一团,最大限度地脱离原本的形状,显然是恐惧到了极点。
那份夸张到扭曲的面容近乎完美地引起共鸣,所有看到守卫表情的人都忍不住后退几步,远离摆在房间中央的床。
谁也不想触碰未知的恐惧,但总有人更高贵,因此最靠近被吓坏的守卫的守卫不得不担负起炮灰的责任,颤巍巍蹲下身查看。
一个岣嵝的轮廓出现在他眼中,来不及看清那是什么,后来居上的守卫把燧发枪将伸进床底下扒拉,很快一个东西咕咚咕咚从床底下滚出来,暴露在靠近床的那部分人视线中。
那是一个石质的雕塑,大体和人类相似的怪物盘坐在一座失去顶端的方形墓碑上,与墓碑接触的墓土是雕塑的底座。
那怪物瘦骨嶙峋,可以看见根根肋骨的腰佝偻着,一条腿惬意地垂下,另一条腿盘着,脚板抵在垂下那条腿的腿肚上,两条腿围起来的三角形空间里放着一个骷髅头。
它满是皱皮的手抓住一根大腿骨,如同狗一样突出的大嘴裂开,根根尖锐的牙齿正欲咬向大腿骨,从上面撕下腐臭的人肉。
一股熏人欲呕的臭气从那雕塑上扩散开,在场的人忽然意识到,亨特家中那腐败的恶臭恐怖不仅仅是因为肮脏的环境,或者说,那肮脏的环境不过是为了掩盖这座雕塑特意设计的!
“这!这到底是什么啊啊啊?!!!”
牧师愤怒地咆哮,他暴突的眼球和扭曲的脸像是野兽一样,和地上兽性的雕塑有了几分神似。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有这么肮脏的东西出现在这里?!这不应该是神应允的净土吗?这里不应该都是虔诚之徒吗?
为何这等污浊之物会出现在这里?为何会有人信奉邪恶的兽神?为何这亵渎的人会存在于我们的守卫中?
难道我们的眼睛都瞎了吗?看不到一点?难道我们的耳朵都聋了吗?”
牧师发狂地质问,像是被逼到死角激发凶性的野兽,嘴角淌下白色的唾沫,被他通红双眸锁定的人无不瑟瑟发抖,像是一只只胆小的兔子。
就在这紧要关头,冯世一把夺过身边守卫的枪,推开身前的人,再顺手把狂暴的牧师拨开,接着两个跨步踩在房间中央的床上,对准床另一边的雕塑开火,小孩手臂大小的雕塑应声而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