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老人近乎虔诚的双眼和微微上扬的嘴角,还有画布上明艳的色彩,却让冯世想到了梵高。
那个居住在最贫穷的小屋,被最暴力的冷漠所胁迫的男人,如胸膛被刺穿的夜莺呕心沥血地歌唱,用自己的画笔在世界的艺术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抹。
也不管这位老人是否能注意到,冯世轻轻向他点了点头,随后马不停蹄地赶往埃布尔家中。
复查的结果令人庆幸,安的病情以及极大的缓解,麦角的毒素已经从女孩体内消失,剩下的器质性损伤冯世也留下针对性的药方,接下来把一切托付给时间就好。
嗯,只要埃布尔严格遵循医嘱……
怀揣着某种期盼,冯世按照原路返回,在靠近上午经过的篱笆时,冯世停下脚步。
老人依旧在作画,他似乎是在记录同一物品不同时间的光影,但他记录的对象上却闯入一只不速之客。
一只乌鸦正在麦草堆上跳跃,时不时将头扎进麦秆和麦秆的缝隙间,揪出一条蛆虫,或是挑出一粒残存的麦子。
老人没有赶走这漆黑的鸟儿,他只是忠实的记录这一切。
在他的画布上,金色、明黄还有稍暗淡的褐色构成的麦草上,一只乌鸦如同将军般昂首阔步,神气扬扬。
这大概是个老英国人。
因为乌鸦对于英国是重要的,他们并不会像很多其他欧洲国家和基督教信徒那样讨厌乌鸦,甚至现在英国还流传着一句古老的传说:
只要伦敦塔里有乌鸦,英格兰就不会受到侵略,反之国家将会遭逢厄运。
至于伦敦塔里现存的乌鸦是不是英国政府自己养的,那就只有上帝和英国政府自己知道了。
然而冯世在欣赏之余,还有三分气恼。
他今早不是才提醒诸位使魔要小心一点吗?
为什么还会有乌鸦正大光明地出现在别人家的院子里,还成了绘画模特啊?
你们是不是对“小心一点”有什么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