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便有人持印宣告：“倾听吧，万物之灵长！”

无意识海的海床隆起无数人脸，它们杂乱的堆叠在一起，白色的皮肤和肌肉显现出柔软的胶质感，五官因为挤压扭曲变形乃至失真，却依稀能从上面看到哀求、愤怒、怜悯、悲伤、欢愉等各种表情。

可所有的脸都在咆哮！在嘶吼同一句话：“住手！住手！住手！”

这里是所有人类潜意识汇集之处，如果将暗示铭刻于此，那将会诱发全人类的思想狂潮，给全人类植入思想钢印！

“仰望吧！人之子啊！星空何等璀璨！宇宙何等辽阔！那才是汝等的未来！是实现汝等一切梦想一切欲求之所！”

海潮轰鸣！

层层叠叠的人脸在哀嚎中溃散，被强劲的海流吹散在思潮中。

六十亿人类在这一时刻停下手中的工作，短暂地忘记了一切，只是走到最近能看到天空的位置，眺望遥远的苍穹。

即便是处于白昼，即便乌云密布，那遥远的星光依旧通过思潮的洋流传入他们眼中，铭刻下梦和希望。

今夜不论他们身处何地，自有星光入梦来。

于是新的神话就此奠定不世基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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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美啊！”

冯世躺在柔软的海床上，白色的海底被星光点缀，无数光点起伏闪烁，跳跃螺旋，随着逐渐平息的思潮在黑色的阴影上跌宕。

那是魔女之躯在无意识之海投下的影子，在吞噬【此世一切之恶】并在整个无意识海播撒魔女之吻后，冯世已经完美融入这个世界人类的思潮，成为其中背负一切罪恶的庞然孽物。

为了锚定自己的意识和形态，冯世特意选择阴阳鱼中的阴鱼作为魔女之躯的新外形元素，只是配上这庞大到难以测算的体格怎么看都像是鲲……

怕不是吃了俩抑制力还能进化成吞天鲲哦！

虽然现在已经是人和鱼的混合体了，只不过不是一半人一半鱼的美人鱼，而是人体被扭曲成了鲸鱼的身体比例，还增添了无数口器、附肢、和大眼珠子，一副要吃干抹净观测者san值的模样。

啊，感觉吃完就能进化可以进化成腐鲲了。

任由脑子里灵感的火花随意飞散，冯世秉着报仇不过夜的良好美德，在无意识汇聚的大洋中编纂造神的术式。

调控思潮，植入模因，塑造形态，最终以赋名敲定概念，强行赋予虚无的概念以形体。

“汝即是【阿赖耶】，是所有灵长意识之总和！所以……”

冯世深吸一口气，冲无意识之海大声咆哮：“给我出来！阿赖耶！你有本事背刺我，你有本事现身啊！别躲在潜意识海里！我知道你在这里！我亲手给你接生（赋名）的，你以为我不知道？给我出来啊！”

无数的光点自海床上萌发，自上而下的视野令冯世得以看清那些光点外围光层下的“核”。

那是一张张不同的脸，老人、小孩、男人、女人、圣人、罪犯、美丽、丑陋……穷尽灵长的可能性，那些脸（侧面）共同拼凑出阿赖耶的形体：一只银毛，有亚欧混血天使般面孔的，身后摇晃着一根尾巴的萝莉。

“……”

冯世眨眨眼，迅速分析起阿赖耶的形象。

尾巴应该是象征人类以外的灵长类，混血面容很好理解，肤色和发色大约是信仰倾向的原因。

毕竟此世一切之恶本就是小半个阿赖耶，这个位格被他占据了，那剩下的部分自然而然会偏向善。

又因为现存神话和文化大多习惯用白色和浅色象征和隐喻善良、圣洁、纯洁等概念，而小女孩这一形象则更加鲜明地强化了这一印象。

虽然这只的萝莉切开里面全是黑的，但任何一个不知情的人看到阿赖耶的第一眼都会心生好感，这不仅仅是因为阿赖耶过高的颜值，还因为人大多具备自恋倾向。

但冯世对此毫无兴趣，如果说眼前的阿赖耶美如画，那构成画的每一个像素都是不同色彩光泽的人脸，只是因为它们太过微小，以至于阿赖耶的体表泛着莹莹的光泽，活像一只瓷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