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五渊摇了摇头道:“那我不管,反正我不会跟马儿分开,你们不让它进,那我也就在这儿呆着,你们去把杨林涛抬出来吧,我就在这里给他疗伤!”
圆智面现愠色,却也无可奈何,情知救人要紧,只好下不为例了。
他叹了口气,冲知客僧挥了挥手,让他离去。
便引着车队进了山门殿前大院,一置身寺内,露五渊抬眼四望,但见屋宇连绵、殿堂林立,院落深深、层层叠叠,歇山式屋顶飞檐翘角、结连成山,明黄色琉璃瓦金光耀目、汇集成海,如同给整个五乳峰从山脚到山腰铺排出一片金黄的锦缎来。
而此时正是和尚们修炼功课的时候,但听清越的梵音自四面八方悠悠飘来,舒缓悠长的节律却有着直击人心的强大穿透力,令人心神顿时端重起来。
露五渊不得不浩叹少林寺的洋洋大观及无与伦比的气派,其内在感染力的丰富及博大,令他肃然起敬的同时,也为自己硬牵着马儿破坏人家的规矩甚觉惭愧。不过为了自己的安全起见,他也只能冒犯佛祖了。
郭佳子本来也是不能入内的,但既然露五渊已经破了规矩,圆智干脆卖郭英海一个人情,也顺带着一起让她破了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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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干人自院子右侧的一个圆形拱廊入内,绕过山门殿,进入更里边的层层院落,在楼榭回廊、崇楼广殿之间穿行,弯弯绕绕、九曲回肠,曲来拐去的,就象在走迷宫,一开始的各个殿堂内外,还随处可见诵经、练武、劳动等各类僧人,见到圆智,就肃立一旁行礼,走着走着,就越来越清静了,虽然殿堂依然浩瀚庄严,但却深幽荒僻,清冷寥落,似乎久无人迹,应该是到了少林寺最深邃的院落里了,果然,在这片沉寂的角落里两扇厚重的铁门处,立着一块“少林重地,非请勿入”的森严标牌,门口有一个小屋,屋前齐刷刷立着十来个武僧,正在看守大门。
圆智一走近,那些武僧均躬身行礼,其中一个武僧手脚麻利地将铁门打开。
圆智回头冲众人微微点了点头,便率先走了进去。
走进去却是另外一重院落,房子俱皆低矮陈旧,不再是那种飞檐翘角的宝殿佛堂建筑结构,而是普通砖瓦房,甚至还夹杂有竹楼木舍,而且与五乳峰的山水融合得很好,都依山傍水而建,绿树丛林掩映中房檐屋瓦若隐若现,显得更加清幽深远,圆智领着众人穿过一条幽深的山道,最后终于在一个荷花池旁边的一排幽清房舍前停住。
露五渊大致观望了一下四周环境,这里山清水秀,风景如画,清静安逸,意境幽远,倒确实是个养伤的好地方。
让他略觉愕然的是,这排竹木结构的房舍依寺院高墙而建,而高墙的外边却分布着一片宝塔,高低、大小、粗细各不相同,在绿树丛林中互相烘托、相映成趣,延绵开去,宽广无边,构成一片浩大的塔林,那塔或为土砖或为青石所造,单层单檐或单层密檐,还有的象喇嘛塔,宽基尖顶,隐约还可见铭文,看来却又象是墓塔。
让杨林涛守着这一片墓地,寓意也够深远的,露五渊不禁促狭地想。
圆智走到那排屋舍中间一扇木门前,清咳数声,便即自屋里转出一老一少两个和尚来,双手合什,向圆智恭敬行礼,那小和尚容色颇喜道:
“方丈师叔,你回来了啊!”
圆智微微点头,冲那老和尚语气略急道:
“大师兄,林涛这些天病状可有好转?”
那老和尚须眉皆白,却形容矍铄、气度沉凝,闻言缓缓摇头,语声淡定道:
“还是那个样子,我已试过祖师爷传下来的各种独门秘法,但均不见起色,不知他还能坚持到几时!”
圆智面现郁郁之色,但转瞬又复光明,淡淡一笑道:
“大师兄放心,我已经将露施主请来了,一经他治疗,林涛便可无碍了!”
那白眉老僧眼中神光一闪,竟无师自通地将目光停驻在了露五渊的身上。
露五渊坦然一笑,昂首挺胸迈步向前,直至屋门前,他手里依然牵着马缰。
圆智苦笑一下道:“露施主该不至于将马车牵进屋里吧?”
露五渊想了想,巡视一圈在场诸人,最慧明后将马绳递向郭英海道:
“劳烦宫主给我牵一下吧,我给他做完手术就出来!”
郭英海愣了愣,继而哈哈一笑,爽快接过缰绳道:
“老夫活这大半辈子,从来都是别人给我备马,不过今日能够获得露神医信任,替露神医牵一回马车,却只是觉得万分荣幸啊!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