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去哪了?”朱佑樘轻轻问了一句,眼神并不犀利,反而很柔和。
刘瑾抬眸望向眼前一身明黄色龙袍的人,虽然都说当今天子心地仁厚,他今时能侍奉太子爷也是万岁爷的恩赐。
但,皇帝就是皇帝,君威依然,容不得半点怠慢。
“太子爷,他……”刘瑾立马跪下,“他……去了种田……”
“种田?”微头轻拢,朱佑樘扫了他一眼,“什么意思?”
对他又做了一个免礼的手势,但刘瑾就是不起来。
“是向公子的安排……”刘瑾低头,视线慢慢往上移,皇上面无表情的他不知是喜是怒。
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邪恶的念头,这次他要抓住机会了。
“陛下,臣有一句不知该讲不该讲。”刘瑾慢慢站起来。
朱佑樘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臣认为向公子作为太子爷的指导侍读,并不妥当,”他低头,唇边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阴笑,“向公子应当陪侍太子爷读书论学,而不是浪费光阴做与学业无关之事。太子爷身份尊贵,岂能自降身份到农户干此等粗鄙劳累之活。”
“是吗?”朱佑樘沉默半刻,脸上神色不显。
虽然不知皇上是喜是怒,但皇上一向重视太子爷的学业,太子爷平时已不爱学习,这次向清惟居然令太子爷放下学业,去做有失太子身份的事。
视太子爷为掌上明珠的皇上,怎能容忍这种事发生!
朱佑樘忽而一笑,“学思结合,向清惟安排得妙。”
“陛下……”刘瑾瞠目结舌的,为什么万岁爷没有生气?
“刘公公学识浅薄,不懂个中道理,朕不怪你。”他笑着,望着刘瑾的眼眸幽静深沉看不见底。
太子聪慧却没耐性学习,侍讲老师杨廷和又异常严格负责,太子更没心思读书。
宫中几乎有才学有声望的,不管什么职位,不管愿不愿意指导,都差不多轮了个遍。
太子就是静不下心来学习,着实令他头疼,但对着唯一的儿子,能怎么样,只能宠着!
如今连干农活都愿意,向清惟倒是有些办法。
刘瑾还是一副不开窍的模样,朱佑樘带着笑意的眼神有些锐利。
说道,“刘公公这话可不能乱说,农业是我国的根基,并不是粗鄙之活,太子有这份心思能到黎民百姓中,了解民生,体验百姓之苦。纸上得来终觉浅,这比什么课都重要,太子自幼养尊处优,不知世间百态,不懂民间疾苦,这次有机会深入民间,虽然会累些苦些,但朕相信他会有所收获,这比他以往玩的什么把戏都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