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宛歌忽然明了,说道,“父亲倒是有一日问了我一些问题。”
玉熙城笑道,“其实倒也不是父亲的想法,几日前,玉家叔叔婶婶来找父亲,提起过此事。”
慕宛歌轻哼一声,“分家,还当她们是聪明人,在利益面前也是盲目追求些蝇头小利。”
慕天宸闻言也轻笑出声,“之前玉伯伯懒得管这些事,只要不过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可出了事,就不能再放任下去。这些日子云兮账面上打压的狠了,明面上的账不好糊弄,暗地里的油水就少了,既然一样是得不到太多,不如直接将东西分了,自己做主,总好过处处受人管制。”
随后慕天宸又摇头道,“他们只想着眼前的利益,却完全忘了,若玉家真的分了家,以他们的想法,不仅生意往来会渐渐变少,连家里人的来往走动都会变少,人散了,感情就会散,玉家如今能在生意场立于不败之地全是依仗的族中的合作,玉家这桶水的板子,可不是一样长,一旦散开了,能兜住多少,可真不好说。”
玉熙城说道,“父亲也将这些话都告知于他们,可......人心不足,这些年父亲对大部分生意几乎是不闻不问,全让各府自己做主,出了事情都习惯让父亲处理烂摊子。可遇到大事,人人都担心牵连到他们,玉家刚平定下来,整顿好一切,便都叫嚷着要分家。”
慕宛歌摇头道,“我听父亲的意思,是打算同意此事,分家后,我们和四叔七叔倒是还好,其他人,大部分就算分到生意最好的产业,用不了几年也会因为不善管理或是被对家打压而破产。父亲心软,若到时同族求救,父亲也很难做到见死不救,可分家这么久,就算我们想帮,一时也很难入手,还不等我们了解清楚,以有些人的能力......都是食肉者,遇到表面凶悍的绵羊,又怎会不探查轻易跑掉,这些人一旦看准,立刻出手,哪还能等到我们来救。”
慕宛歌没再说话。
玉熙城见她开始有些纠结,说道,“玉家的生意是必须要整顿的,几十年账面亏空,他们已经捞了不少,可问题也出了不少,这些日子,光是处理他们的烂摊子都不知道多少了,若再让他们这样浑水摸鱼,不等对家出手,玉家自己都会从内部烂掉。”
“父亲已经将事情的利弊都告诉了众人,若还有人想分家,那便分吧,想走的人留不住,想留的人赶不走。本想着等景灏大婚后再处理分家的事儿,若陛下真要封景灏为郡王,不如提前处理的好,免得到时候又有其他说辞。”
慕宛歌无奈道,“陛下近些年倒是越来越奇怪。”
慕天宸挑起唇角,讽刺道,“刚登基为了稳住朝中的人,对我们倒是极好。后来,各国相安无事,开始担忧敬王府背地里他不知道的人和产业。再后来,不仅背地里开始打击我们的人,明面上也在不停的找事儿。如今......”
慕天宸好笑道,“我收到一些消息,原先我还是有些不信的,咱们陛下的这些行为,我倒是更相信了。”
玉熙城闻言,好奇道,“兄长知道了什么?”
“西楚的战马本就是几国中最出色的,可惜其他产业不佳,不过西楚皇这些年一直在处理北境的事儿,听闻卓有成效。”
玉熙城神色一凛,“西楚皇这是,打算开战?”
思索一番又摇头道,“就算开战,也不会先对东瀛出手。”
慕天宸点头,“我猜想本来是打算对北疆出手的,北疆皇脱离了历王的庇护,整个北疆倒是越来越不成气候了,以我对楚凌天的了解,现在对北疆出手也许只是为了试试水,不过北疆皇帝也不是傻子,立刻就派了使臣去见了西楚,虽然不知道说了什么,不过如今倒是平静下来了。”
屋内安静下来。
玉景灏看着三人,小声道,“也许,义父本就是为了和北疆合作呢?”
三人看向玉景灏。
玉景灏耸肩道,“义父是不会先向东瀛出手的,但是东瀛收了南遗,义父自然要拉拢一下北疆。如今东瀛虽然国力弱一些,但国土可比西楚要大些,义父也会稍微忌惮一下。”
玉景灏表示,只是稍微,在他看来,西楚在楚凌天的治理下,任用贤臣,用人不疑,即使西楚暗地里仍有很多争斗,仍有很多需要改进的制度,但比起东瀛朝堂那些明面上勾心斗角,背地里谁都不想出力,生怕折损自己人。即使自己身为东瀛人,依然觉得照这样发展,都用不着等到西楚出手,东瀛内部的争斗也会拖垮自己。
“原先三国会盟,东瀛在外祖父和诸多将军和朝中文臣的庇佑下,即使国土不是最大的,战马不是最强的,但综合国力可以称得上是第一的。这些年虽然收了南遗,国土大了一些,可能战的将军都失去了重披铠甲的机会,有想法的大臣都不敢直言,国力能比得过北疆,比西楚,我想要差点。”
差点都是挑好听的说,面上看,西楚人多,从前差的是粮食,如今楚凌天提出军民同种,倒是解决不少粮食问题。
玉景灏撇撇嘴,“阿娘,儿子倒是觉得东瀛和北疆的关系,只怕会更不好,北疆的皇帝以前确实是软弱些,可自从历王受了重伤不能再上战场后,北疆皇帝反而更心疼这个臣子,整日里就是赐乐姬,带着游赏,什么朝政都不让操心,这哪是什么关心,分明是削权,偏偏历王当北疆皇帝是兄弟,也没任何不满。历王掌权时清姨在北疆还能说得上话,现在,就连历王都插不上话,清姨就更别说了。这些年历王府的新生儿可比北疆皇室的皇子都要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