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不清的疑问在脑海中横冲直撞,他们是在什么样的情形下见的面,是谁主动找的谁,见面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屋内陷入了迷一样的安静,某一刻,顾廷琛捂着胸口,接连不断的咳嗽声冲口而出,打断了江妍的胡思乱想,她连忙拍打他的后背,大拇指按摩他的膻中穴,帮他平喘止咳,几分钟后,顾老爷子面上的红潮褪去,总算是顺过了这口气。
顾伯远拿着氧气面罩,想要帮顾廷琛带上,后者挥手挡开,怒声说道:“男子汉大丈夫,无不可对人言,你做了那样的事,瞒着所有人,瞒了二十几年,错了就是错了,如今玉丫头没了,他的丈夫也不在了,你还想欺瞒孩子多久?”
垂首立于床边,顾伯远面有愧色,“父亲,是我的错,我对不起阿玉,你怎样处置我都行,当心气坏身子。”
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顾廷琛瘫坐在床上,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半晌,嘴唇微动,声音轻得几乎不可闻,“都怪我,是我被鬼迷了心,非逼着你和杜家联姻,冤孽啊……”
江妍扶着顾廷琛躺下,接上床头心电监护,亲手帮他戴上氧气面罩,静静观察监护仪上的数据,几分钟后,确定老爷子无大碍,抬起头看向顾伯远,冷静开口:“顾伯父,我有些话想问你,咱们去书房谈吧。”
说罢,不等顾伯远回应,江妍先一步打开门,径直走了出去,顾伯远帮老爷子掖了掖被子,俯身说道:“您好好休息,我会开诚布公地向小妍坦白一切,糊涂一生,大梦一场,也是到了该醒的时候了。”
顾廷琛闭目不语,耳听门开了又关,片刻,他终于睁开了浑浊的双眼,眼底已然潮湿一片。
书房里,江妍和顾伯远隔着书桌,相对而坐,顾伯远神色无波无澜,率先开口,“清明节那天,我去看了你妈妈。”
江妍:“我知道,谢谢你送她的向日葵。”
顾伯远眼神飘忽,似陷入了回忆之中,“阿玉曾说过,向日葵的花语是沉默的爱,是忠诚、勇敢,可惜,我一样都没做到,我让她失望了。”
不想再打感情牌,江妍单刀直入:“聿珩跟我说过,我妈妈是在你和杜阿姨结婚的时候离开的永平县,她是去找你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