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凌晨,良在精神恍惚中醒来。
昨天的事对他来说仍像个噩梦一般,他穿好衣服打开窗户呼出一口气。
白雾从他口中吐出,已是入冬的季节。窗外的几棵树也已经掉下了叶子,在灰蒙蒙的雾中显得萧瑟万分。
良关上窗户,拿出自己小书柜中的一本卡夫卡小说选集翻了起来。他已经翻了这本书很多遍,绝大部分内容已经了然于胸,拿在手上翻翻也只是消遣时间。
真是荒诞的世界——良这么想着。
昨晚良边写着给女同学们的回信边思考着自己存在的意义。
昨晚爸爸没有回来,良很清楚大概率发生了什么事。他并不认为自己是个幸运的人,命运从他出生那刻起就已经在和他开玩笑了。
自顾自地安慰自己不去想爸爸被驱逐的场景——那只是个弱者的表现,可当脑海中浮现爸爸被搜查官——也就是白鸽,用库因克捅破身体的画面时,良的手总会不由得用力攥紧,心脏也会一阵刺痛。
真是个残酷的世界。
良抿了抿嘴唇,合上了手中被水打湿的书籍。
外面下雨了吗?
良视野模糊地看着关着的窗户,自嘲似的用袖子抹了把湿润的眼睛,露出疲惫的眼神。
也许只是自己的世界下雨了。
良把手中的书籍放回书柜原位,盯着几本从小就喜欢的书好一会才收起视线,离开了房间。
以后没事干的话就写写小说讽刺讽刺这奇妙的现实吧——良想着。
他不是没有想过为自己的爸爸报仇,可他太弱小了,弱小到他根本生不出对和修进行讨伐的念头。
自己的命是爸爸用命换来的,要好好珍惜。
良也深知这一点。
出了房门,看着妈妈那仍紧闭的房间良就知道妈妈内心也不好受。他没有去叫妈妈起床,进厨房做了两个三明治,自己拿了一个就离开家。
他还留了张纸条,告诉妈妈自己已经去学校了,不用担心,记得吃早饭。
学校离家并不远,良走过去也就15分钟的路程。
路上良双手插兜,感受着自己口袋里的温暖。寒风吹在良的脸上,让他的头脑更加清醒。望着路边打闹着上学的同龄人们,良羡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