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剑岁古?”阿难合拢手心,根根玉指如竹节,“一抹剑意可当大宗师一击,如今却作薄礼赠得人人一份?剑门当真是好大手笔。”
南柯靠着她坐,脸上也满是惊讶:“那岁古神剑好生威风,比之你的阿难剑又如何?”
阿难摇了摇头:“岁古有灵,且有剑门加持,我实力不济,发挥不了阿难剑全部实力,暂不可与之相论。”
好一个‘暂’字。
南柯好笑道:“剑门每回招新都花样百出,比之不念书院都不曾多让,但是入门的门槛却卡得比谁都死,说着有教无类,实则唯才是举。”
阿难看了她一眼,想了想,道:“有教无类不是泛泛之谈,它落实到地上,便是另外四个字:因材施教。”
“拿甘霖浇朽木,暴殄天物罢了。”她淡淡道,“资源合理分配而已,有限的资源培育出更多的人才,四极寰宇方能欣欣向荣,不断向上。你也是其中受益之人,不是么?天下大同固然令人心生神往,但是避实就虚,空谈阔论,不据现实,只会徒添纷扰,激发民愤,又惹怨憎。”
南柯道:“我随口说的罢了。”她笑道,“没想到你会对这个有看法。”
阿难道:“你出生王庭,心思却不在其上。”她轻声道,“这样不好。”
“远离俗事还不好?”南柯道,“无妨,南淮如今风云诡谲,你看,我的那个太子哥哥不也没回去?他待在逐鹿书院,折桂会上,还收了折桂魁首入门。你瞧,就坐我们对边前面呢。”
阿难闻言抬眼看去。
只见逐鹿书院的人都很安静,是一种肃穆的,秩序井然而又压抑的安静。
那位着黑衣的王侯看不出年纪,他自顾自地斟酒,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不理外物。
但是他又确实敏锐得很,阿难不过略微打量了他一会儿,他便一抬眼,精准地捕捉到了阿难投过来的目光,眉毛一挑,对着阿难遥遥一举杯。
阿难也不推拒,一饮而尽。
然后空杯示意。
黑衣王侯也喝完了杯中酒,冷倦地挑了挑唇角:“阿难剑主,倒是比我那愚蠢的妹妹通透。”
乔荷尽坐在他身后的位置,面色淡淡,没有说话。
黑衣王侯不明意味地继续道:“听说你是眷恋南国水乡,摇橹闲情,所以才选择逐鹿书院。”
乔荷尽轻轻抬眼,听出来这句话是对她说的。
他轻慢地道:“那这将会是你做过的,最错误的抉择。”
乔荷尽垂下眼帘,抬手轻缓而又优雅地拨了拨茶水浮末,似未所闻,飘然世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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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台上剑门门主也道:“请新进弟子入场吧。”
几十位弟子自两侧走了上来,顶着所有人的目光镇定站定。
放眼看去,未有露怯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