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菲忽然止住娓娓道来的班主:
“你是说,他正问得好好的,就突然看向京城方向,而后便匆忙而去?”
“正是正是,我还正寻思着怎么回他话,他突然就拱手告辞。”
“彼时你可察觉到周边有何异常?”
“额……并无其他异常,只京城方向打了几个雷,似是要下雨,想来,八成是那人出门未关窗,急着回去收衣服哩……”
“然后呢?”
嘉菲打断班主追问道。
“然后?那人便向庄外匆匆行去,因为他一直在问您老人家,行为举止又颇不寻常,因此我不敢掉以轻心,就悄悄跟在其后,只是那后生行的太快,眨眼间便行到庄外,我只隐约看到他在路边停了一下,在其身边的草丛里似是……”
“似是什么?”
“似是冒出一股轻烟,像是他烧了什么东西,而后便折身往南而去。”
“他焚烧之时,你可看到,或察觉到有何异样么?”
班主想了一下后,缓缓摇头。
“继续!”
“而后只几息之间,我就看不到他人影了,诶?他不会是官府的人吧?”
班主忽然想起什么,加着小心问道,又见嘉菲摇头,方悄然长出口气。
“你看到他最后是去向何方?。”
班主见问,抬手指向正南方向,嘉菲抬眼望去,法眼神通之下,看到庄外那位一袭白衫的文生公子,正立在高处枝头向自己这边看来。
小主,
在其身后,是万家灯火的大梁京城,及漆黑一片的连绵群山。
……
程羽看着嘉菲一袭青色背影,努力将结界维持到最大范围。
直至看到嘉菲在与班主聊天,四周并无一丝异样,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恰在此时,他神识感到庄外偏北方向,有一丝轻微的灵力波动。
急忙借助着嘉菲的法眼向那方看去,原先那里还留有的一丝水行气息已彻底消失。
程羽眉头一皱,元神化虚升至高空,向庄外另外三个方向仔细看去。
只见除去偏西北方的金行之外,其余的土行与木行气息虽说还在,但都已是风中之烛。
而庄内却毫无一丝波澜。
忽然,程羽似是想起什么,转身看向京城方向。
再回身,他好像有些明白过来。
此处果然是座残阵,应确是盯梢嘉菲的那个小尾巴所留。
而他布此阵的目的,想来自不是为了困住道行比他高出许多的嘉菲,而是类似于插眼的警戒哨探作用。
方才嘉菲与班主的交谈,程羽都听入耳中,依照班主描述,他推测,那金行一脉修为的小尾巴正与班主详聊之时,恰好遇到京城方向的斗法,这才不得不中断打探。
或许是离去时太过匆忙,亦或是本身修为原就不高,其布下的五行阵孱弱不堪,自是经不住京城方向那道金光巨柱的冲击。
而京城在庄子的正南方,这也是为何程羽嘉菲他们归来时,只唯独正南方该有的火行气息却全无一丝。
想必是金光柱的第一波冲击,便迎面将火行气息冲刷湮灭。
而且,那小尾巴本身乃是金行一脉,而火又克金,因此其所布的火行符箓,想必也是最为薄弱的。
恰在此时,庄外又有极其微弱的灵力波动传来。
抬眼望去,残留的土行与水行气息也先后湮灭,只剩最后一股金行还在顽强支撑。
程羽轻轻点头,之前一直高度戒备之心暗暗放下。
本想将此事传音给嘉菲,但又见她与班主及戏班众人相谈正欢,便没再打扰她,只静静立在高处枝头,远远看着。
原来方才班主与嘉菲聊天之时,惊动了前院里已准备安歇的戏班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