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武君大人。”
这位青阳县武君恩了一声,但视线一直在盯着程羽,待飞至近前将程羽上下仔细打量一番后,只见其两道粗眉几乎都拧到一起,抬起棒槌般粗细的指头指向程羽,粗声问道:
“这位相公,因何身具府武君大人气息?”
程羽闻言心中一动,这位青阳县武君想必是个粗鲁之辈,见自己开口便以相公相称。
程羽知道此方世界,对文士尊称一般皆为先生,而相公一词却颇为微妙,可褒可贬,但从武夫口中而出的,大多含有些许讥讽不屑意味。
“启禀大人,这位先生乃是府武君大人的朋友,身上有一枚府君令牌,因此身具府君气息。”
程羽身边两位武判中一个较为伶俐的开口言道。
“哦?居然还有府君大人的令牌?可否令某一观啊?”
程羽闻言也不答话,从怀中将令牌摸出,对面的那位武君见之双眼一瞪,继而向前伸头仔细观瞧后,当即“嘶”一长音,再次上下打量一番程羽后,竟是嘿嘿一笑问道:
“这位相……先生,敢问尊驾到底是府君的何人啊?”
程羽闻言眉头一皱,只见对面这位身着红色官袍的武君,前一刻还是气势咄咄逼人的武夫,口称自己为相公,而转眼间不仅称呼变了,就连嘴脸上,都已写满“八卦”二字。
“武君大人因何有此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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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先生这块令牌某可是见过的,先生莫要欺俺,这块令牌府君大人可不会随便给人的。”
程羽闻言有些明白,之前梁红玉确是对自己显露过一些心迹,由此看来,自己手中这块武君令牌的分量着实不轻,也难怪对面这位武夫会多想,只是未曾想到这位粗鄙武夫的躯壳里,还跳动着一颗热衷八卦的心。
“武君大人误会了,我确是府君一位朋友,但这块令牌,乃是我用一副字联与府君交换而得的。”
程羽不知该如何与对方解释,干脆直接说出交换信物一事,反正他所言也是事实。
但那青阳县武君闻言,浓密胡须下的嘴角悄悄一撇道:
“一副字联就可交换一枚府君的贴身令牌?当某是吃奶小儿呢?罢了,既然先生不愿说,便不说罢了。”
说完他领着身后众位武判向庄内飘去,边行边回头冲程羽言道:
“某还有正事要做,先生请自便吧。”
恰在此时,庄内那座高墙大院方向传来一阵密集犬吠声。
“来者何人?”
高大院墙后,一座木架的箭楼上传来一声呵斥,同时几束火把纷纷竖起,火光中隐隐听到有弓弦伸张之声。
“官人莫嚷,小奴家逃饥荒至此,寻一口饭而已。”
“咦!”
箭楼上传出一轻咦之声,紧接着从上面丢下一束火把落在院外侯四娘身边。
楼上众人借着火光向下看去,只见脚下站有十几个人,瞧身形都是些弱女子,尤其是领头的那个,身条看去颇为窈窕,但只唯独胯部似是比别个宽大许多。
“本庄不纳流民,尔等速退,否则弓箭伺候!”
“唰!”
几根长箭搭在弦上,箭头闪着寒光指向侯四娘。
弓兵!
点子果然扎手。
侯四娘念头急转,娇滴滴喊道:
“官人且莫动手,奴家这里皆是女流之辈,个个手无缚鸡之力,只求赏口饭吃。”
“哟!只有女子哩。”
箭楼上顿时响起一阵低低议论及嬉笑之声,几息之后便有一人似是领头的,冲下戏谑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