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月都是盲婚哑嫁,到了年龄父母一手包办,打张床、穿身新衣裳就算是结婚了。三房两口子能远远的看一眼已经算是好的了。
回忆完后,苏老太太的目光落在张家两口子身上,吓得他俩大气都不敢出。那副畏畏缩缩的窝囊样子,看的苏老太太心里冒火,因而眼底刚生出的那点‘同道中人’的认可眨眼间又消失了。
苏淼淼注意到自个娘的表情变化,于是走过去,接过自个娘手里的大白菜往三哥怀里一塞:“娘,刚才我还在说呢,张叔和张婶子带着年礼大老远的来了,咱们得一块吃顿饭热闹热闹。”
苏老太太听到‘一块吃顿饭’几个字后下意识皱眉,粮食多金贵,又不是大风刮来的,可听到闺女把话早就说出去了,她当娘根本不忍心让自个闺女丢面子。
苏老太太想了想,打定主意要让外头人都知道,自家小闺女打小在家里过的就是能当家做主的好日子,这样才能让那些烂皮燕子又没自知之明的人滚远点,别来沾边!
想到这苏老太太有些忧心,她的小六今年十七岁了,去串门子的时候好多歪瓜裂枣的都想来打听消息,可她这个当娘根本瞧不上,只觉得烦人的很。但也没办法,在乡下,无论男孩女孩到了十七八岁都不算小了。尤其是女孩,一旦过了二十岁就要被说成是没人要的姑娘了,是要被瞧不起的。
苏老太太心里无奈,她倒是想把闺女护在手心里一辈子,但她哪舍得那么做呢,寡妇的日子有多难她心里门清,一想到自个死了之后闺女没个靠山,被人欺负的时候都找不到人依靠,她就心里头发酸。
“亲家母!俺、我们就要走了!”
张母也是个胆小的,苏老太太不出声、冷着脸的样子把她吓得眼圈都红了。
苏淼淼这下看出来了,自家三嫂的泪失禁体质是遗传的,再加上养在老实穷苦的家庭里,逆来顺受,根本不会反抗,久而久之就被养成了个没脾气的哭包。都说嫁人是女人的第二次投胎,三嫂直接投胎到自家暴脾气的娘手底下讨生活……至此,别说反抗了,三嫂的胆子估计小到拿个放大镜出来都找不着。
“走啥走!你安的啥心,急匆匆的送完粮食就要走?外人听到了指不定把我们老苏家想成啥样呢!咋的,老娘缺你们俩这口饭啊!”
苏老太太知道对他们这样性格的人说软话只是耽误时间:“赶紧的,都进来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