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边干活一边七嘴八舌的议论着数出宋志勇的几大罪,以及他是怎么来逼迫苏家小六的,一直到了晌午大食堂里头吃饭,这事不仅没消停,反而愈演愈烈,闹到了人尽皆知。
……
晌午下了工,沈烬照常回去的比较晚,他的活比较多。
沈烬仰头看了眼天,这个时间侄子侄女大概已经回家了。
侄子侄女年纪小,一般都是在山脚下、或是大队里转悠着打猪草,哪里有好吃的嫩草就去哪儿,他们门清。不过田间地头的草是不许割的,怕孩子不懂伤了庄稼,一旦被抓到了不仅会被训还会被没收背篓,所以没有娃子敢去。
等打完了猪草想要工分的就送到大队里去计工分,自家养猪的就带回去喂猪。
到了晌午猪草都聚在一块,县里养猪场里有专门收猪草的一天赶牛来拉两回,时间不固定。
也有专门收粪便的老头,挑着个扁担四处的转悠。
年纪更小一点的娃子在大队里捡鸡屎狗屎牛屎去大队换工分,换完工分的粪便,收粪便的老头会统一收。
不过也有胆大的孩子,自己拿屎去换找老头换糖吃,悄咪咪的跟打游击战似的,就为了一颗水果糖。
偏那收粪的老头也纵容,允了一次之后,后面再来身上果然带着水果糖了。
大人们心里都清楚,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家里挤不出钱给孩子买糖吃,难不成还不让孩子自个去找糖吃吗。
沈烬走在路上,看着熟悉的路,视线不由得落在了升起浓烟的小土坯房子,远远的就能闻到一股药味。
他停下脚步,思考时,却看到有人将宋志勇半拖半拉的拽来了,他眉头一皱,就见热心汉子一边拽着宋志勇拖的飞快一边喊:“瞎婆婆!宋家小子被晾了一早上,现在出气多进气少了!”
“瞎婆婆,你快给看看!”
大队里的人都不清楚瞎老婆子的名字,没人问过,久而久之大家都喊她瞎婆婆。
瞎老婆子闻声出来看了眼,脸上的伤痕和皱纹过于密集,如地里的田埂一般纵横交错,让人看不清她的情绪。
半晌,瞎老婆子终于开了口:“苏家小六生了重病,我医术不精,分不出精力再治他了,你先把他送回家,让人借牛车拖去公社卫生所吧。”
热心汉子摸了摸后脑勺,想到苏小六就是被宋志勇给气晕的,觉得瞎老婆子的话也合理,这会不拖走,等苏家人来了估计宋志勇就要被活活打死了,哪还用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