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里面传来了一道询问:“这么晚,是谁来了?”
“我,老苏家的。”
闻声里头的人披了件打满补丁的旧衣裳,点起了煤油灯,昏黄摇曳的火光透过旧报纸糊的窗户照亮了外头。
只听嘎吱一声,上了年纪的老木门颤巍巍的从里面打开。
“你这是?”
开门的是个瞎掉了一只眼的老婆子,老婆子的脸上有不少可怖的伤痕,年岁这样大了疤痕也没消,连皱纹都盖不住的伤疤可见当初伤口之深。
这还只是看得见的。
“来给你送点饺子。”苏老太太面色不如在家里那样阴沉沉的板着,隐约能从她眼底看出对面前瞎老婆子的几分敬。
瞎老婆子心下一叹,大概猜到是因为什么了:“你先进来吧。”
瞎老婆子这里简陋,只有两间屋,一间睡觉,另一间摆了大队木匠制的简陋药柜,里面放了各类常见的药。
要么是瞎老婆子自个上山采的,要么是旁人从山上带了给她的,倒不是送,只是用采回来的药草抵看病欠的药钱。
“你家六丫头好了?”瞎老婆子这话看起来是在询问,听起来却肯定的很。
苏老太太点了头,随手将篮子放到一边,就开始厉声骂,骂完一遭才感叹:“早知道,当年就不该给小六取‘淼淼’这个名字。苏大力那个没见识的,上了扫盲班就学了几个字,只说这个字好,有水在,不怕闹了干旱庄稼被晒坏,他是忘了,发了大水照样冲坏庄稼、闹饥荒……”
“小六出生前发了大水,闹了饥荒,我这好不容易把她平安拉扯大了,又落了回水、去了半条命。”
苏老太太眼眶通红:“我家小六的命咋就那么苦呢。”
“苏家妹子,别忧心了。”瞎老婆子掐了下指:“六丫头最后一劫也过了。就跟当时我告诉你的一样,虽说会性情会变,但往后日子不会差的,不说大富大贵,也是衣食无忧的。”
人经历了生死,性情多少都会变的,这话早在给苏家六丫头治病掐算的时候就说过的。
“你的话我是信的。当时去卫生所都说小六救不回来了,只有你肯救她的命。”苏老太太抹掉了眼尾的泪:“你这个恩我记一辈子。”
“……”
【宿主大人,你听完墙角没有?不是说好了今晚去赚钱的嘛?时间就是金钱,听八卦哪有赚钱开心?】
系统嘀嘀咕咕的催。
苏淼淼罕见的没怼它,转头往青山去了。
该听的、不该听的都听完了。
难怪她来之后性子不做什么伪装自个娘都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原本以为是苏老太太偏爱原主,现在想想也不单单是这么回事。
寻常母亲都能第一时间发现孩子有哪里不同,更别说是这样偏爱自个闺女的苏老太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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