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大队里头最忙碌的双抢结束了,所以社员们下午六点多钟就能下工了,因而折腾了这么会天还没黑。
夏日昼长,连太阳都落得晚。
到了傍晚,西边火红的太阳只能看到一小半了,大片的红霞将天际染成绚烂的颜色,亮丽夺目,只可惜大部分忙着讨生活,没有看风景的闲情逸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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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家庄生产大队的最北边,也是如今无人问津的村尾。
沿路稀稀拉拉的坐落着几间孤零零的土坯小房子,里面都住了人。
其中最出名的要属瞎婆子,大队里许多人看不上她以前的经历却也不主动惹她,顶多背着她说两句闲话。
毕竟大队里就她一个医术很好价格还十分便宜的赤脚大夫,万一惹了她,以后有个头疼脑热的怕是就得花钱去卫生所看病拿药了。
一旦去了卫生所没个块八毛的下不来。
这年头穷人可看不起病。
……
顺着泥巴路再往前走个二里路,有个稍大一点的房子,离近了才依稀看出来是个三间青砖大瓦房,不过是个破败院子。
从外面看,青砖院墙被砸的坑坑洼洼,东倒一块西缺一块,这都是当初批\斗的时候砸下来的,那些砸下来的青砖都被人偷偷捡走了,现在也不知是成了谁家的猪圈或是鸡圈。
往院子里面细看,空荡荡的,唯有两根纤细的竹竿支起一根晾衣服用的麻绳,上头打着补丁的衣裳刚被收进屋。
屋子、灶房也都是破破烂烂的,这边一个窟窿,那边打着泥砖刚补上洞。
“叔叔回来了!叔叔回来了!”
沈宜年一直躲在小院木门的后院伸头往外看,看到自个叔叔回来了扭头高兴地跟自个妹妹报信。
“叔叔回来啦?!”最大的那间屋子里探出一张瘦黄的小脸,小姑娘顶着小蘑菇头似的短发。
长头发洗头费热水,夏天还好,冬天要走好几里路去挑水,又要费柴火烧。
小姑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