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是自己服了药走的,他千防万防,到底是防不住一颗已死的心。
从她决定将当年的事告诉自己开始,或许便已经存了死志。
这些年这位老人过的不好,每日都在被梦魇折磨,却又不敢一死了之,只怕自己死了顾宴辞年岁尚小,也遭了暗算,等到顾宴辞能够独当一面了,她终是将事情全盘告诉了他,往后种种,皆由顾宴辞自己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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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想走到高位之后,便有了能与当年那些罪魁祸首抗衡的机会,可瞧着如今这位皇帝,同他老子一般凉薄。”顾宴辞垂下眸子,压下了眼中的暴戾。
这大周皇室,当真是一脉相承的凉薄。
既如此,皇帝为什么不能换个人来做。
镇国公老夫人过世不过月余,楚慕倾便听到了镇国公过世的消息,惊的她手中的茶盏都摔了。
明明上一次见到之时,镇国公瞧着康健,怎么短短一月人就没了。
只是她如今在忠勇侯府的后院,虽说听到唏嘘一番,其中之事却无从而知。
镇国公府内,先镇国公夫人怒吼:“老夫人当真是心疼你,便是走了也要让你登上爵位!”
她说着便要扑上来,被顾子晋牢牢的拉住。
“顾宴辞!你扪心自问这些年我对你如何?外面都道子晋要同你抢爵位,但是他为人如何你心里清清楚楚!你便是拿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尚且不会认为你要杀他,更何况同你争抢!”
镇国公夫人气红了眼:“我这些年也是没有半分偏私,只要子晋他们有的也不会少你一分!你祖母何至于此!”
外人都以为镇国公是突发疾病,只有他们府里知道,是镇国公老夫人留下来的嬷嬷给人下了毒,那是镇国公的奶嬷嬷,如今年岁已经大了,他们夫妻又怎么会有防备,谁能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她又怎么下的去手...
如今镇国公离世,顾宴辞顺理成章的袭爵。
老夫人这是在用儿子的命给孙子铺路,镇国公夫人难以理解,那可是她的亲儿子,她怎么下的去手。
“母亲!”
顾子晋眼眶也红了,他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他不曾想过与兄长争夺,祖母何至于此。
如今他不知道该不该恨,也不知道该恨谁。
祖母吗?
还是兄长?
“将夫人扶下去。”
从刚才到现在,不管是面对镇国公夫人声嘶力竭的嘶喊或者质问,顾宴辞一直都是平静的,平静到让镇国公夫人心底发凉。
他就这么静静的听着、看着,等到对面停了下来,然后平静的吩咐。
“你祖母心狠,你凉薄,你们祖孙真是一脉相承,我今日算是看透了。”镇国公夫人恶狠狠的看了一眼,然后被丫鬟半强硬的扶了下去。
“兄长。”顾子晋唤他。
“你想要的答案在祖母房里柜子的第二格,自己去瞧吧。”
顾子晋点头,然后快步出去了。
他如今想要知道的东西太多了。
没人知道顾子晋那天看到了什么,只瞧见他在老夫人的院子里跪了很久。
晚间下了雨,顾宴辞撑伞站在老夫人院子门口,静静的看着院子里的那个身影。
挺拔如松的顾子晋,此刻背影却显得佝偻。
镇国公老夫人怀疑、犹豫、踌躇却又痛苦了二十年,终于下定了决心。
她的小儿子带走了大儿子,如今她带走了小儿子。
镇国公夫人一开始还闹,最后不知是顾子晋与她说了什么,还是自己心如死灰,从此青灯古佛,再不见外人。
镇国公府终究是顾宴辞袭了爵。
如同错乱了二十年的时空,在那一日突然拨乱反正。
可就在半年后,顾宴辞反了。
反的那般突然,却又来势汹汹。
消息传到京城之时,顾宴辞的军队已经打到了青海关下,无人知晓这位新任国公为何要反。
只听说他亲自领军,战无不胜。
而他的前锋,是个戴着鬼王面具的少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