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怀煦听着景碌的控告,良久他沉沉地阖目,仰头痛心道。
“景国那时处于被安国重创时期,你当你委屈,你可怜,你可曾知朕幼时也让安国羞辱过。”
“那时安国甚至想从朕开始,降侯带着整个景国成为安国附属,若不是景国被逼到了生死存亡之际 ,宁耗举国之力牺牲,你当安国肯罢休。”
“你与太子他们出生之后,景国好不容易缓口气,但终难抗衡安国。”
景怀煦说到这,他摇头哀笑。
“他们的目的确实不在你,而是要景国太子,想把景国的未来控制在安国手中,便是周旋安国留下太子,景国都付出了极大代价。”
“朝臣与朕合议,宁肯加重银两给安国也不能把太子送去。”
“你二哥身后有程家,那时程家虽衰落了,但整个景国也羸弱不堪,需要程太后笼络程家旧友扶持景国,如何送景硕。”
“朕选了你,是对不起你,那时朕日日不敢看你对朕笑,后怕你去安国再无归期,可朕没办法啊。”
“最后你郑皇祖母拉下面子,去信安国苦留你,安国算是给了景国一个面子,只要了银钱不再要皇子,朕没想到竟是那次的事让你恨上了。”
“朕明白告诉你,若再来一次,朕无计可施还是会那么做。”
景怀煦最后怜悯看他一眼,沉重道:“下辈子别生在帝王家了。”
景碌自以为委屈了这么久,戳开血淋淋的曾经,没得到景怀煦说后悔。
这让他一切怨恨都变成了笑话,他收敛面上所有的淡漠,凄凄惨惨道。
“父皇,让儿臣死前最后看一眼皇祖母和母妃吧,儿臣下辈子再也不生帝王家。”
“因为儿臣也可怜父皇了,父皇若是知道某些真相,应该会比儿臣更可怜。”
“你说什么?”景怀煦听的奇怪。
景碌不答,眼睫阴翳下有某种异色,颇为嘲弄,他摇头:“当儿臣死前胡言乱语吧。”
景怀煦也不想跟景碌多说什么,他的赐死圣旨已下,会有宦侍盯着他喝下毒酒。
郑太后跟景怀煦要了景碌的尸体,等之后超度,便让他们祖孙生前见一面也无不可。
他摆手让人将景碌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