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铜镜中默默观察月姜神色,见月姜微低首,没了刚才嬉笑模样。
景砚拿起月姜一缕发尾轻挠她耳垂,月姜受痒,抬手拨开景砚的手,轻哼:“殿下,偷听就罢了,怎么还这么幼稚的捉弄妾。”
景砚从铜镜中轻凝月姜嗔笑气骂的反应,无比生动,笑道:“生气了?”
“不敢,”月姜放下手中的金簪,随手捞起一把玉梳顺发,气鼓鼓地样子让景砚反倒有些顺畅。
景砚放下帕子,修长的手指抚在梳妆台上,哒哒地敲着轻响,在无边夜晚下分外清晰。
他双眸深邃,盯着镜中专心梳发的月姜,轻声打趣:“孤看姜儿敢的很,若孤不站门前听听,也不知道姜儿跟丫鬟说孤。”
月姜梳发的手慢停住,不甘心地抬眼睨景砚,奈何景砚声音还在徐徐。
“孤也没罚那丫鬟不是,还不能抵消吗?”
他的声音里夹杂着温润地笑,不迫人不寒噤,反而透着几分说理,企图两厢抵过。
月姜本就是故意装出个生气的样子,哪真会跟景砚不依不饶,她放下梳子,带着“残存”的余气仰头瞪他。
“殿下,你还不如做账房先生去,这般会算账。”
景砚将这话在心中过了遍,调侃:“孤去做账房先生,姜儿不是当不成太子妃,要陪着孤做账房娘子了。”
月姜无不可道:“做就做呗,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殿下哪天真腻了东宫太子,非想守着柜台打算盘,妾就随殿下去,替殿下守着钱匣子。”
景砚轻懵,他第一次听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形容到他身上!
“但殿下的脑子灵光,这手打起算盘麻利吗,”月姜思虑的多,越说越忧伤,甚至后怕起来:“别谋不到活,让妾跟孩子饿肚子。”
“会做生意的没几个老实的,万一殿下谋不到活养不起妾跟孩子,殿下会不会卖了妾啊!”
景砚:“……”
什么都跟什么!
他无奈抚额:“姜儿,孤没了尊贵的身份,在你眼中就这般没用吗?”
“自然不是,妾就是怕吗,”月姜摸着一只小匣子,从里面拿出一串珍珠塞到景砚手中。
她心血来潮,示意着珍珠项链道。
“不然今晚殿下别当太子了,就给妾当账房先生得了,妾是账房先生的娘子,在考教夫君谋生的本事,瞧夫君能五息间数出这条项链有多少颗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