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又如何?我们是什么人想必你应该是清楚的,多一层筹码不好吗?反正是自己送上门的。”
“你!”
裴至面色一沉,气结,但也无可奈何,只得按照他们说的去做。城楼上下的人见到这一幕眼里都快喷出火来,这下是更糟糕了,纷纷崩紧了弦,裴至带来的那群人更是怒火中烧,瞪大眼死死盯着那两人,个个咬牙切齿的,恨不能冲上去撕了那两不义之徒。
“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
魏书悦被胁迫上马,望着同样遭到劫持的裴至,露出愧疚的表情,泪水几乎要兜不住了。
裴至看向她,想说什么,但见她眼里泪花闪烁,一怔,终究只道
“这也是意外,公主不要自责。”
“开城门!”
歹徒上马,对着城门的守卫喊道。
两人一刀一剑死死压在了魏书悦和裴至身上,目露杀意。
“我数到三,否则先杀他们其中一个!”
“一、”
“二、”
他话音才落,城楼上一着军服的粗犷男人站了出来,冷冷望着城下,手紧握别在腰侧的刀柄,面色沉黑,开口道
“照他的意思办。开城门!”
片刻城上传来喊声“开城门!”接着一阵响动后,沉重的铁门应声缓缓打开,城下两人松了口气,收起刀具,拉起缰绳扬鞭呼喝
“策!”
两匹马顷刻间如箭般蹿了出去,扬起一点灰尘,留下两抹背影渐渐远去。
“追!”
适才呆在原地未动的人马立刻出动,一行人接连呼喝,骏马嘶鸣,风卷落叶般冲出城门,霎时扑腾起阵阵烟尘,守城的兵卫也不闲着,持着兵刃整装待发,楼上的将军大声道
“尔等速去接应增援,务必接回公主!”
“是!”
……
初秋夜微凉,川内月色明媚,清辉撒露在田间地头,将山川妆点得如梦幻般美丽。
幽林悄静,忽而一阵笛音起,笛声本该宛转悠扬,诉尽衷肠,此间却不然,那笛声时而急促时而迂缓,急时昂扬激越,缓时柔婉绵长,曲调欢脱明快间充满侠意的洒脱不羁,低转处又宛如士者深沉含蓄。而那竹林尽头的空地上,一人执剑翩然起舞,那剑势有时凌厉有时平和,凌厉时动作干脆利落,平和时柔美翩然,每一招一式都合着笛音,那一身广袖素衣轻柔飘逸,与月色遥相呼应,月华下好似灵蝶飞舞。剑影翻飞,朱红的剑穗随着剑身蹁跹跳动,冷光闪烁间映照女子柔美的面庞上,更添几分动人颜色,配上她宛然身姿,一时赏心悦目,叫人难以移目。
曲音渐低,尾声悠远绵长,令人回味,音止,虽息犹响,剑收,人静影动。
闻昭将剑插回鞘中,脸上笑意盈然,眼中带了些羞涩意,她朝立在林边的人走去,期待中略含腼意,问
“许久未练,难免生疏了,你觉得怎么样?”
魏镜一手握着竹笛放在手心中,望着闻昭,眉眼间尽是笑意,他沉吟一声,答道
“嗯,前面确实有些不畅,”
他一顿,见对面人儿笑容敛了些,接道
“但后面渐入佳境,精彩绝伦,我倒是才知娘子竟会如此绝技,当真惊喜。”
闻昭陡然被他一夸,满心欢悦,面上故作羞涩,口中谦虚道
“早年在关外学的,都是师娘教的好,学时只道技多不压身,回京后便很少练习了,若非今日谈起,我都快忘了自己会这么一茬。”
其实当年学舞剑全是因她父亲,她自小顽劣不喜束缚,快要回京的前两年,她爹觉着她浑身上下没个姑娘儿样,怕以后回了京都不安分会闯祸,又听说学习跳舞可以最快培养女子的气质约束女子举止,便花大价钱请了几个舞娘来教导她,哪知关外的舞娘只会跳胡舞,那衣料穿的又少,舞姿更是与端庄挂不上钩,她爹请人回府看了一回后便把人哄走了,此后再也没提让她练舞的事了。但那之后她的先生里边多了一位女教仪,专门教她女子礼仪的,从说话到走路乃至睡觉等等,极尽约束、折磨,她才学了两天便离家出走了,她爹在沙漠里找了她一天,最后被逮回家挨了一顿毒打,关了两天禁闭,出来后,那位女教仪不知所踪,接替礼仪课的是她师娘的剑舞,她用了两年,学的十成十,师娘都叹为观止,忍不住说她“我们昭儿对于学其他物什总是一窍不通,可但凡沾点剑啊武学的玩意儿,不用怎么费心她就能学的会,真是怪事。”
闻昭同魏镜说起往事忍不住笑道
“看来我确实只和武学有缘呢,若以后,兴许能开个武馆也不错。”
女子开武馆,倒是从未听说过。
魏镜忽然记起什么,道
“那你去开武馆,谁来陪我仗剑走天涯?你不是还说要做侠女的么?”
闻昭一怔,想了想,眉眼间带了几分认真
小主,
“那就等我们老了以后,也不用那么老,毕竟闯荡江湖是需要身体本钱的咧。”
这东西没点深厚功力,就只能吃青春饭了。
魏镜闻言,目光微凝,片刻,也笑着点头附和
“也是,那以后等我们哪天厌倦了,就在哪个地方开一家,我当教书先生,你当习武先生,这样老去也很好。”
“哈哈哈哈,那我俩一文一武,到时桃李天下,那也算得上一桩大善之事了。”
魏镜望着她,只见得她眼角眉梢的恣意欢快,双眸迸发着光芒,嘴边漾满笑容,整个人神采奕奕的。他看着也跟着笑了起来,心底的阴霾渐渐被冲淡,这一刻他们是这样的快乐。
“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