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镜按下心中疑惑,端坐下来。
“阿逢,辰儿突然消失,是为了谁,长灵草到现在只剩最后一株了,你不让镜儿去隐室,是想要隐瞒什么呢?”
克云逢原本迷茫的神情一凝,他定定回视陵涯子,有些讶然
“师父,您——”
“是啊,我们今天去了北山,这许多年的心结,阿逢,该解开了,难道要让错误一直被掩埋直到我们都死了吗?”
“师父,徒儿也不想,可是这关乎医祖关乎阿弗,更关乎您的颜面。”
“阿逢,我想知道真相,辰儿和阿弗的死和陵若风有关吗?”
克云逢低头,默然一阵。
“是,但不完全是。”
好一会儿,克云逢缓声道。
“这如何说?”
“唉,”
克云逢又叹息一声,他神思一恍,好似在追忆。
“昔年,医祖与弋族男子相恋,遭到您的反对,他们最终还是走到了一起,那人弃了家族婚约,遭到报复,中了断情蛊,弋女牺牲自己食母蛊而亡,那蛊毒便无解了,医祖将他带进川内藏在隐室,用长灵草为之续命,又苦心钻研数年写下了《百蛊谱?,后来陵若风因私下研制长生药无意间发现了医祖的秘密,蛊谱被毁,医祖一气之下将他逐出了师门。为了救那人,医祖耗费心血,以身试蛊,早已身染百毒,她深觉解毒无望,故而求死,与那人长眠地下。”
克云逢说着渐渐垂下头,语气有些悲怆
“阿弗固然知情,却也不敢将此告知于您,师父,医祖和阿弗想必当初亦是十分煎熬,纵使她们错了,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事再追究又有什么意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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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涯子听完久久不语,屋内三人皆是沉默,房中有些安静,魏镜望着地面月光投下的窗影出神,正当他毫无头绪时,陵涯子苍老的声音响起
“镜儿,扶我回去吧。”
魏镜回神,站了起来,轻声应道
“好。”
克云逢的话同那石碑上刻的毫无二致,不过是把真相再次说了一遍,这无异于将陵涯子的心又捅了一次,并且这次捅的更深。
魏镜同克云逢道过别后,搀扶着陵涯子一步步向外走去,克云逢早就酒醒,他沉默着起身相送,走到门口却无法再迈一步了,于是他扶着门樘呆望那一老一少的背影,直到那抹花白一寸寸消失在遥遥月色中。
有些事就让它永远成为秘密吧……
参回斗转,月华如水,幽林深处,两人相对无言。
“你们要谭齐的命,为什么?”
良久,一人终于开口。
“先生可是后悔了?”
另一人问,清辉下狐裘如雪
“还是说您其实不信我们?”
“若是不信我便不会答应帮你,我只是想知道的更清楚,你们,阿兄他到底想做什么?”
“先生,您信我们就好,阿父所行之事恕禾暂时不能告知,您是他最后的亲人了,他不希望您也有事。”
那人沉默片刻后,低声道
“嗯,我不会再问了,你让他保重。”
……
由于谭齐自尽,王国师的下落一时无从查证,而诏国那边也没有动静,苏禾和成烨又待了两天,魏镜不愿拖着,干脆地放了人送他们回朝。
出发之前,魏镜最后一次找苏禾打听王国师。
“岐王可是还有什么想问的?禾定当知无不言。”
苏禾道。
“关于王国师,十王子曾说其掌神药祭典之职,在下想知道,这国师是兼医官之职还是说其善于医药之术?”
苏禾神情微滞,秀眉轻凝,似在思索,稍刻,正色回道
“我虽常年不在国内,对此倒有所耳闻,国师确实擅医药之术,我王头风症便是经他之手治好的。”
“如此,这国师当真是神通广大。”
“若非由此蒙蔽,他也就不是国师了。”
苏禾微微笑说,又道
“不过还请放心,我朝仍在全力缉捕中,一旦有消息,定告知于贵朝。”
“某代陛下先谢过了。”
两人客套一番后互相拜别,魏镜派许奕和凌墨护送他们到边境,他同骆书绝站在城楼,望着一行人浩浩荡荡,神色莫辨。
“这就让他们回了么?”
“他们再待也不会透露什么了,不如放人,也省去心力监视。”
“这倒是,成烨没什么,那苏家二公子,狡猾的很,做事说话滴水不漏,难以捉摸。”
“嗯我亦有同感,不过,方才他却提供了一个还算有用的消息。”
“哦,是什么?”
“王国师擅长医药,不仅如此,他还通蛊术,精易容之技,要比我们想象中的难缠,之后,还得更小心了,尤其是身份这块。”
“嗯,我会加强防范,对了,乌蒙那边你打算怎么处理?”
最近忙谭齐的事倒把他们忘了,魏镜以手抵额,略微思量道
“这要看赵骥怎么做了,和亲在即,南越国经历一番动乱,赵柝病危,赵骥若上位不至于立马卷进争斗中,且等着,估计这几日会有结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