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裂开的石块落雨固然还有不少杀伤力,却出现了不少空间可躲闪避险。
尽管没多少人看清,却也不需细想便明白在场之中能如此以硬碰硬,强悍破局的只有一人,飘影!
小主,
“阿乐。”
君迟轻声念出这位故人的旧名,只在心中默默感谢着对方的出现,同时朝着见状不对正要遁走的童冲追去。
乱哄哄的声响中,既有巨石砸落声,也有巨石在下落前被熊掌拍碎或被利刃击碎的声响。
地面因此震颤难平。
待空中再无落石,君迟已追着童冲跑出二十余丈远。
地面上仍有不小的震感传出,不由心生疑惑,放缓脚步细听细察。
而七丈开外的童冲也适时停下了脚步。
地面上的震颤源自马匹奔走,且是数量不小的马群。
在这高原上当然不会凭白跑来一群马匹,只能是骑兵。
再看童冲那胸有成竹的模样,想必便是对方手下的骑兵。
骑兵自何处来?
除了山下,君迟实在想不到有第二个答桉。
从时间上来看,这些骑兵当是在远处观察到他们上山后过了段时间才跟着上来。
该也是同他们一般小做休整,探明此处战况后,这才上马发起冲锋。
童冲把他引开来,是想单独解决他,也是在拖延时间。
想到这,君迟也彻底明白了为何在边关还未完全告破时,天煞十二门便不辞辛苦爬上这云顶高原的用意,说道:“所以你们都是饵?”
童冲坦然道:“是。”
君迟道:“这饵的份量可真不小。”
童冲道:“大饵才能钓来大鱼。”
君迟道:“这么说,我该为我们擎天众被当成是大鱼而自豪了。”
童冲道:“不必妄自菲薄,你君迟,你们擎天众,若还算不上大鱼,那这中州江湖还有谁敢进犯?也只有像你这样的大鱼死在了这儿,才能引来更多的鱼。”
君迟道:“你们应该想不出这样的计划。”
童冲当然很清楚君迟说的“你们”所指为谁。
感慨而笑道:“别忘了我们是在瓦剌的阵营里,不过,这次确实不是瓦剌军师出的主意。也如你所言,只有半个十二天煞门的话,还真没人想得出此计。”
童冲点到为止,君迟却已听懂了未尽之言。
——一半天煞十二门里没有这样的智囊,另一半里却有个萧银才。
君迟道:“没想到你们还挺重旧情的,哪怕已经分道扬镳,一方却还愿意出主意,另一方也乐于接受。”
童冲道:“呵呵,不必这般挑衅,我们确实是分了家,旧有情谊是有,可在利益面前根本不值一提。好听点说我们现在是相互合作求同存异,往难听了讲,便是你们自诩正道之人常说的,小人逐利,无可不为。”
……
……
隆隆马蹄声渐近。
熊罴停下了对那些残兵败卒的追赶,驼稳了背上的肆儿,两对前脚掌缓缓离地而起。
肆儿便像是站上了二层楼,极目远眺。
视线之中,果然正有一股骑兵浩浩荡荡而来,穿云破雾而来。
那股骑兵有七八骑齐头并进,后边则密密麻麻如蜿蜒长蛇,看不到尽头。
肆儿对目中所见的骑兵数量粗略一估计便有三百来骑,听着这浩荡响动,想必不下千骑。
当中披盔戴甲、挺枪配刀,有全副武装的骑兵算不得多,却也占了三成人数。
剩下的多着粗衣随意披着缠着兽皮外套,分明要扮作瓦剌人,可从面容到发型到衣着都显得极为敷衍了事,只是做做样子。
也让肆儿一下子便看穿了这些人的身份。
假扮瓦剌军的后者清一色皆为中州江湖人。
至于所属何帮何派,只能是前些日子败走幽京的那批人了。
而那些中州正统装束的骑兵该是洛飘零所说天煞十二门真正的家底。
——这十数年间在地方军眼皮底下暗中培植起来的“私军”。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幽京一役,如果天煞十二门赌对了,这些“私军”便不会有浮出水面的一天,很可能完全忠心地为未来中州朝廷效死。
可幽京一役满盘皆输后,天煞十二门不得不将这些“私军”拎出来当投诚筹码。
铜煞门门主在这,是不是也便意味着这批“私军”都是童冲的手下?
看明白了情况,肆儿便轻拍着熊罴后脑,让它四肢落回地面。
嘴中却都囔着“该死”,脑中疾速思索起对策。
在前来云顶之前,洛飘零只同他们说了有这两股兵力存在,却调派不出人手专门来应对,现在正好被他们给撞上了。
飘影能护着她离开,可擎天众这些人咋办?
等他们二人搬来救兵,恐怕擎天众已要彻底被从中州江湖上除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