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六九章 八人五人

然而,不出片刻,玉林龙瞳孔骤缩、尚未收敛起来的笑容陡然一僵!

就像是算尽了整盘棋,自以为胜券在握之时,却被反将一军!

玉林龙看到了许是一生之中最让他不可思议的一幕。

他最为依仗之人还未有斩获,竟已落入了垂死挣扎的境地!

……

……

相比起玉林龙,沙庆此时此刻心中的愕然与绝望更甚。

如果说玉林龙对黄衣女子的提防是让这盘棋得以进行下去的关键,那他沙庆便是决定棋局走向的胜负手。

那日从巷弄中脱逃后,玉林龙还是想方设法与沙庆取得了联系。

对于大难临头各自飞的互不信任,二人默契地只字不提。

玉林龙以其所掌握的闽地红衣教私产换来沙庆此番出手相助。

沙庆从不掩饰自己的贪财好色,但他更信奉任何福分得有命来享。

若非在权衡之后肯定这比买卖利远大于弊且风险可控,沙庆可不会来蹚这浑水。

知己知彼方可百战不殆。

被追了数日的玉林龙自然也摸清了除散人居五人外另三名女子大致跟脚。

三名自染坊而来的姑娘,沙庆所了解情况或要粗浅些,操办过私产具体事宜的玉林龙却是门清。

这些私产所暗中培养的人,只有到了管事职位才会照个人状况匹配授予基础内功修习。

能把一门下等内功修习至圆满,最厉害也不过二流高手水准。

余下舞姬、学徒能有三流功夫已属天赋异禀。

玉林龙和沙庆不清楚三女是受了何种蛊惑帮忙带路,可在他们看来,即便三女都是洛江镇染坊的管事,即便三女这一路来不畏艰辛地勤学苦练,也无法对他们构成任何实质性威胁。

在真刀真枪面前,她们不出现则已,一来到这大江之上,又或是到了桥南,只消一名东瀛忍着或是两个林北帮帮众便能够应付她们,再多些人则足矣将三女乱刀砍死。

真正能给玉林龙带去威胁的对手从始至终便只有散人居五人。

在玉林龙以身为饵诱敌上钩后,至少能牵制住敌方两人。

而混在东瀛忍者当中的沙庆便可挑着万俟夫人或南宫涵雨下手。

哪怕不能做到一击必杀,只要能创伤二人之一,对方势必大乱方寸。

于时,整个局面便全在掌控之中。

双方照面之后,场面形势果然与玉林龙所料不差,可谓波澜不惊。

顶过东瀛忍者一阵手里剑攻势,再有黄衣女子的只身突袭之后,散人居一方八人已被分隔在三处,分散了战力。

染坊三位姑娘背靠背应敌,万俟夫人和南宫涵雨环绕着三人攻防进退。

冰忆则需一面尽快清敌,一面兼顾着五女安危。

借马车蔽身的蒙邡只能独自为战,或尝试突围去支援黄衣女子,或与冰忆六人会和。

玉林龙虽缺乏杀伐手段,但对付看起来状态不佳的黄衣女子当自保无虞。

沙庆则照玉林龙所定计议裹身黑衣之中,浑水摸鱼,攻敌不备。

放在平时,身躯肥硕、腰未配刀、手握双匕,混杂在黑衣人群中若不仔细观察,也不易被发现。

遑论在这大雾蒙蒙且情势危急的纷杂档口,自当无人关心到来的东瀛忍者是五十人还是五十一人,更不会有人注意到沙庆的行迹才是。

沙庆如一尾毫不起眼的游鱼随一众东瀛忍者绕过遭十来人纠缠住的冰忆,呈犄角之势包夹向于染坊三女相去四五步距离的万俟夫人。

彼时沙庆离万俟夫人已不到半丈之遥,为求稳妥沙庆打算借东瀛忍者的拔刀攻杀做掩护,凑近三五步再动手,丁点杀机未漏。

万俟夫人浑然不觉有条蝮蛇已锁定了自己命门,行将发起最隐秘、最迅捷、最致命的突击。

岂料就在沙庆瞅准时机,步下刚刚完成发力,冲万俟夫人滑步杀去前,一声紧急示警教万俟夫人及时缩身退防。

沙庆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暴露的,一时半会儿也没去在意是谁看破了他的意图。

他只知道万俟夫人同时面对着五名东瀛忍者的攻势,匆忙收招撤防只能躲开他的必杀一击,一旦遭到持续高压的攻势打击,势必招架不过十回合,还是死路一条。

深知机不可失的沙庆不敢有分毫耽搁,脚下再一点,倏忽闪现在万俟夫人横剑之前,背于身后的赤血双刃凶光盈盈。

眼见下一瞬双刃就要像蝮蛇毒牙横咬向万俟夫人的脖颈。

哪知那蝮蛇头颅却突然卡在了似是凭空生出的三块石子间。

原来就在沙庆突向万俟夫人的一瞬,染坊三女奋不顾身地帮着拦下这箭在弦上的一击。

小影最先扑到沙庆后背上,左手抓向沙庆左手腕,右手紧握短匕朝其后心窝扎去。

小莲生怕自己匕首握不牢靠反伤及友方,便先冲沙庆面庞掷出匕首,再为防范着沙庆出刀,整个身子贴挂在沙庆右肩,双手边摁住沙庆右手,边试图卸去其兵刃。

小安则在沙庆面门来了一顿飞踹,许是自知腿脚过于绵软无力难以伤及这皮糙肉厚的大黑汉,遂改用新配匕首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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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沙庆何许人也?

曾也是红衣教十堂堂主之一,就是放眼当今江湖,依然是排得上号的人物。

岂可让三个才触及江湖边界的无名女流给羞辱了?

心中才闪过这般念头的沙庆后心窝处猝然生起一阵剧痛!

他被伤到了!

被一根匕首丢中面门。

又被飞腿踹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