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小呼保义’之称的天罡宋河,仅是稍欠时运,也可算是头小虎。”
“便是已死的地煞商阙,本亦在齐列。”
“曾经这些‘虎兄虎弟’甘愿唯褚汉雄虎首是瞻,现如今,人心却已都变了。”
“萧银才成功笼络了火煞、雷煞、天罡三门,加上门主身死而归银煞门统辖的风煞、电煞两门,再剔除去已经除名的地煞门,基本上已与褚汉雄分了家。”
“彭放歌没有自立门户的心思,目前处于观望状态,或许再过不久也会选择投效萧银才。”
“说来也是令人匪夷所思,原以为《限武令》对帮派功能较为分散的红衣教影响最大,没成想却致使体系相对完善独立的天煞十二门分裂。”
见冷杉对于四大邪门魔教的剖析到此为止,孤心魂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依先生之意,我们可对幽冥教置之不理,与兜率帮、埠济岛间存在合作可能,红衣教是外敌无疑,那么又该如何对待一分为二的天煞十二门?另外,朝廷当真不会对红衣教采取什么措施?”
冷杉道:“先回答你第二个问题,得益于东瀛人的隐忍,及一代又一代东瀛人的努力,当下红衣教在中州扎根深矣,当不存在足够有力的证据证明红衣教隶属东瀛时,红衣教便拥有足够的回旋余地去和朝廷任何一方谈判,如若不然就是鱼死网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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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心魂听言了然,叹道:“此时此刻鱼死网破,莫要说百姓如何,朝廷也将元气大伤,外夷定然趁机发难,东瀛兴许讨不着太多好处,余下四方却当乐见其成。”
冷杉道:“所以,眼下京畿之地中不论是哪一方,都更愿让红衣教自己去找机会宣泄怨气,让江湖上死的人再多些,让局势更为明朗些,再然后才好沙场见真章。”
冷杉接着道:“至于第一个问题,我建议与褚汉雄为首的天煞宫、铜煞、铁煞、黑煞、白煞门为敌,其余则莫要主动招惹。”
“建议,莫要招惹。”孤心魂挑着字眼重复道,“先生用词似乎很小心。”
冷杉道:“嗯,最好都不要与这双方牵连过深。”
孤心魂直言道:“照先生所说,萧银才应是站到了褚汉雄的对立面,那么红尘客栈若与天煞宫为敌,为何不与银煞门为友?双方究竟是因何缘由形同陌路的?”
冷杉道:“理念冲突。”
孤心魂道:“理念冲突?”
冷杉道:“不错,江湖与朝廷间的理念冲突。天煞十二门这些年一直与朝廷走得很近,甚至在一些城郡占据了大半边天,天煞十二门原先与朝廷牵连的初衷,是想占朝廷便宜,借钱养士,怎知皇粮吃多了,有些人便假戏真做,要么甘之如饴地当朝廷走狗,要么干脆把自己视作官家人,而另一些人则始终坚定不愿与朝廷为伍,矛盾由此而来。”
孤心魂想笑却笑不出来,江湖存在一日,便当与朝廷盘根错节一天,剪不断理还乱。
只问道:“这矛盾必然存在已久,怎会不分时宜地在这节骨眼爆发?”
冷杉道:“此事与一奇女子有关,导火索则是商阙之死。”
孤心魂挑了挑眉,显然对前者更感兴趣,遂问:“奇女子?”
冷杉道:“你可听说过晋州城的听澜公子?”
孤心魂恍然道:“无怪乎先生会以奇女子冠之,这位听澜公子倒是当之无愧。”
冷杉似是找到了知己,询问道:“看来你也去听澜小筑观赏过其大演?”
孤心魂笑着拱了拱手,说道:“彼此彼此,慕名而往。”
冷杉道:“想必对她的观感应也不差了。”
孤心魂道:“这是自然。听澜公子博闻强识,不但擅长教书育人,还会说书唱戏,晋州城中的听澜小筑便专为其所设,每逢大演,十里八方必当不畏辛劳趋之若鹜去捧场,曲终人不散,听澜公子还会在神楼上为来宾排忧解难,这样的妙人儿天下无双,孤某生平仅见。”
冷杉浅笑道:“所以,你觉得这样天下无双的妙人儿可会安心当只笼中雀?”
孤心魂瞳孔微缩,惊诧道:“她还有何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