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耗尽气力,个把时辰内连站都站不住,车上只剩牛将军还余挥舞三两次拳头之力。
故而他无比希望能凭这“焱龙囚”将那名被小花指认出的主将活活烧死,哪怕是迫使其展现出点主将手段都好,这样其他人便有个使力方向,不至于凭白被消耗气力。
只见那火龙往马车侧后方侵出足有六七丈距离,硬生生将本是围得水泄不通的凝露台清出了条康庄大道,所过之处渐渐现出了五六具尸体。
那些尸体尽皆衣衫破碎,部分黑衣上还不时蹿升出缕缕火苗,而那些外露的皮肉竟有了焦色,看来倒都是一团乌黑。
此外这些尸体还有个共通点,大多都是蜷着身子,一手捂着口鼻,一手探出似在摸索着什么。
凝露台外众多东瀛杀手见此不由目露惊惶,他们可以想见一旦遭火龙缠身,赤焱当如附骨之疽挥之不去,炙烤之痛教人嘶声哀嚎,旋即呼吸受制、目不视物,似被囚于焱火中切断与外界联系,不知该如何驱散身周之火,不知往哪面去可跃桥下水,在恐惧与绝望中蜷缩起身子一命呜呼!
好在亡羊补牢为时未晚,除却未能完全躲开火龙的六人外,其余只被焱火烧灼到手脚的东瀛杀手在发现削去衣裤仍无用后,便果断跳河自救。
凝露台上除却渐趋浓重的血腥味外,还弥漫着淡淡的酒香。
火龙渐显萎顿之态,两丈之内再无一人。
三十息间威风八面的“焱龙囚”,却只教东瀛杀手伤亡十余人,于四百人而言可谓九牛一毛,最重要的是那位主将未被逼着现身,反趁着混乱再次隐入人群中。
见此情形,一心出力帮忙的车上三人不免面露黯然之色。
便在此时,奇变陡生!
本是立于车厢近侧的莫殇抢身疾掠上前,高扬着乾坤刀让刀身没入盘旋而归的火龙龙首正中,而后竟以民间舞龙舞狮的方式驱使着龙身再往敌阵中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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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殇自然不明车上三人的真正意图,只道他们想尽份心意帮自己缓解压力,怎奈宁狂终为伤躯所累,施展出“焱龙囚”便抽干了气力,再驾驭火龙力已有不逮,于是便成了当下这副只开花难结果的局面。
然,东瀛人整体进攻节奏终究是被搅乱了,莫殇当然不会放过这等良机,阿班的刀法已被他剖析得七七八八,要让他施展出“焱龙囚”或难有如此威势,可狐假龙威之势却是信手拈来!
但见那五丈余长的火龙虽要细瘦些许,可在莫殇催动内息引导着天地间未消弭殆尽的酒气灌入龙躯后,立马重振雄风,凶戾更甚先前,带着劈啪作响的炽热高温,在“黑潮”中翻滚绞痛着不平息!
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尽管宁狂的“焱龙囚”未能完全如愿,但凝露台上基本被东瀛人掌控住的战局已受迫崩坏。
莫殇借势延续火龙掀起的波澜。
姜逸尘亦趁着东瀛人的松懈从拱桥东南面一路杀回马车旁,大大减轻了云天观六人的压力。
飞飘挣脱出东瀛人的围困樊笼,合织女、牛郎之力大杀四方。
不消片刻,便有五十余东瀛杀手毙命!
眼看东瀛杀手的气焰行将被一举压下,姜逸尘一行大有一鼓作气扭转战局展开一场反屠戮时,异变再起!
凝露台东面。
驱使着火龙耀武扬威的莫殇震惊莫名地从“黑潮”中窜回。
焱火之龙已是油尽灯枯、奄奄一息,但仅是如此还不至于让堂堂啸月盟的疾风坛坛主仓惶抽身而退。
能让莫殇有所忌惮的,自然是连他都没把握拿捏之事。
他看到了地面上浮现出青光,有道道线条交织,俨然是个阵法。